小镇不大,靠在官道旁,镇中只有百多户的样子,小镇的中间一条青石路穿过,尽头是一座二层高的楼房,楼的门前是两个石狮子,楼的檐下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醉春楼的三个大字,原来是一间酒家,酒家楼上灯火通明,吆喝声,喝酒声和一阵阵的欢笑声不时地传了出来。
李世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镇边,在一处房屋的墙角向里面张望了过去,只见镇中炊烟四起,十多名的小贩在街道两旁摆卖,街道上只有散散落落的十多人在和小贩们讨价还价,笑骂声此起颇落,就和一般的小镇一样无甚异样。
李世民望了一眼街道尽头的酒楼,心道:“这酒楼气势不凡,不知会不会有认得之人,不如上去看下,总好过胡乱问人。”当即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只见一名年轻的伙计站在门边,看到他后笑问道:“客官要吃饭吗?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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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闪身入了酒楼,伙计招呼着他上了二楼。
酒店的二楼极大,摆了十多张的方桌,这时有四台的各色客人围着桌子猜拳喝酒,看到伙计领着李世民上楼,只有几人只用眼睛瞄了一眼,便继续猜拳喝酒,对他不再理会。
李世民寻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张眼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没甚异样,他心中稍定,暗道:“虽然是骗得了他们一时,只怕很快就会找来,还是吃了点东西再找地方藏好,到时再找人表明身份,自会有人去长安报讯的”当下点了几个菜,吩咐伙计尽快上来,他这一天来只吃了一条狍子腿,腹中已是饥饿无比。
酒楼二楼的西南角是一排的柜台,一名掌柜坐在柜台后,这掌柜头上扎着条白色的头巾,身材圆圆的,他的脸圆眼小,笑容可掬,正在打着算盘,而当他看到李世民时,他脸上的笑容更盛,眼中的精光闪动,手上的算盘打得更响。
很快,那名伙计便用托盘装着几样菜和一盘面条上来,摆在李世民的桌上。
掌柜望着李世民已经在狼吞虎咽,据桌而食,他的眼睛细细地打量了李世民一番,忽然招手唤了那个伙计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这名伙计头也不抬,匆匆的行下楼去,一盏茶的功夫,那名伙计领着一名精瘦的老汉慢慢地行上楼来,该老汉像个老农模样,身上穿着件厚厚的麻衣,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手腕已是齐腕而断。
李世民本是低着头吃食,刚刚吃饱,听到楼边传来脚步声,他抬头望了过去,奇怪地发现楼中原来喝酒猜拳的几桌人都静了下来,眼睛俱是盯着他看,就像看着个死人似的。
而这时楼梯下行了个人上来,当李世民看清楚来人之时,他的心中不禁万念俱灰,惊骇无比,来的竟然是在长安街中和蔡轻舟对他行刺,后来被李玄霸的长剑切断了手腕的小黄雀关子墨。
关子墨见到果然是李世民,大禁嘿嘿而笑,望着李世民沉声道:“秦王,想不到阁下竟会光临敝处,真的是天意呀!今天只怕无人能救得了你啦!”当日他被李玄霸砍断了手腕,直视为平生大耻,被笑如来唐胜救了回来之后,养了几个月伤才慢慢地好了起来,但手腕已断身有残肢,武功更是打了个折扣。
这段时间李玄霸在长安城中大肆搜捕黄雀之人,关子墨的手下死伤惨重,剩下之人大部分都已撤出了长安,在这离长安几十公里的小镇栖身,想着等到有机会再去行刺李世民。
而当听到手下回报,说李世民就在酒楼上就食,他连忙吩咐手下在镇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何其他可疑之人,虽不知李世民为何独自一人到此,但也知这是个杀李世民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下传令下去,令手下在镇中戒备,他才上到楼来。
李世民的心念急转,他知道自己的武功绝不是关子墨的对手,而这酒楼中的人似都是黄雀之人,自己更无胜算,他的心中长叹一声:“想不到刚脱虎口,竟又入狼窝,这次只怕是劫数难逃了。”虽是身处险境,但心中也是不甘,他“铮”拔出腰刀,右脚飞起,将身前的桌子踢起飞向酒楼中间,身子向后仰翻,从二楼的窗口一个跟斗翻了出去。
“想走,只怕不容易”一人朗声喝道,一道身影已从二楼的柜台后抢出,正是那位笑容满面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