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还知道禹云道宫,这可是只有不多的一些老家伙才知道的地方啊。”姬穆奇怪的看着周南。
“小时候无意中听到的,嘿嘿”,周南笑嘻嘻的掩饰道。
“昆仑山禹云道宫是天下道门之首,护卫着这天下的人族。道宫隐藏在禹云峰迷雾之中,即使是上四境的修士也找不到它的踪影。道宫从来不参与天下人族内部的事务,更不参与王朝的兴替。道宫会定期选派一些弟子下山历练,历练过程也是千奇百怪,有时候会是个乞丐,有时候也许就是个衙门里的小吏,有时候会在一个小门派里当弟子,我也说不太清楚,没和他们接触过。道宫弟子偶有出现,但很少沾染世间大的恩怨,绝大多数都是偶有露面就又不见踪影了。”
一天说了太多的话,老人有些累了。周南赶快扶着老人回到塌上休息。
天已经暗了下来,周南静静的坐在黑暗院子里的台阶上,看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光,由着自己的思绪随意的延展,想着自家老祖的话,想着妍蚩师父的部族,想着这多姿多彩的天下,想着远方的父亲、老阿姆和几个兄弟,还想着那个埋在心里最深处,思念起来却又很疼的那个青春婀娜的美丽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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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国,台城,城郭内一个距离城墙不远处的小院,偏僻幽静,少有人来。
脸缠白布,身穿粗布衣裳的姑娘正在奋力劈柴,由于自幼学过技击,所以这点体力活并不劳累,旁边已经堆了一大堆劈好的木柴。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的使唤老妈子正坐在边上廊檐下洗着衣服。
姑娘现在过得非常开心,每天充实而自在,院子前后的空地上种了很多的蔬菜,院子里还有几只小鸡。靠着附近的两个商户给代卖的刺绣,倒也赚了一点小钱。兄弟定期给送来一些粮食,足够两个妇道人家安稳的生活下去了。
七年过去了,姑娘已经二十一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姑娘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不幸,她就觉得现在的生活要比以前在伯爵府里锦衣玉食的生活更自在,至少自己能决定自己每天的生活。
夜深人静的时候,姑娘偶尔也会攥着一个白色的蟒牙,静静的、慢慢的想着一个已经逝去的翩翩美少年,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神武那样的可爱。
“砰砰”,传了敲门声。
粗壮的老妈子打开了院门,弟弟虞习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虞习和以前的模样变化很大,胖了很多,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抑郁,眉头总是微微的皱着。这几年他的压力很大,邢国的压力也很大,朝廷上下始终处于一种危机的边缘。
邢国的国力始终没有明显的改善,很多田地荒芜着,来来往往的客商也不多。七年前的一场野修祸乱之后,邢伯咬牙凑出一大笔钱又聘请了一位元婴修士坐镇都城。荣国的骚扰始终没有消停过,驻扎在边境的大军消耗着国内每年辛苦攒下的家底。白狄部的盟军只留下了一千人协助邢国稳定着国内的基本秩序,其他人都返回部族和赤狄部战斗去了。周围的诸侯国也虎视眈眈,想着找机会揩油。要不是齐国给与了邢国坚定的支持,邢国的日子会过的更加艰难。虞习每天拼命般的工作,填补着这个国家的窟窿。
后面走进来的人高高瘦瘦,一身白狄部的麻布服装,头发扎在脑后,身背弓箭,腰挂长剑,正是好久不见的贡布。
贡布看见面缠白布的姑娘,一下站住了脚步,凝视着这个仿佛很陌生的姑娘。
姑娘看见了贡布,站直了身体,放下了手中的斧子,眼睛里一下滚出了泪水。她缓缓的走到贡布跟前,说道:“认不出来我了吗?”
听着遥远而熟悉的声音,贡布确认了眼前的姑娘,他也不仅眼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