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话。你看,我平时洗的肩膀,总也洗不干净,你一蹭,就脱来了。”
“那,你想不想再重生一次?”
“重生一次?”
“对!”
“那就意味着还要死一次?”他惊叹自己的反应比平时更快了许多。
“欲仙欲死,你没听过吗?我家死鬼经常这么说,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
“欲仙欲死?他怎么会这个洋气的书面词语?难道是你妈教他的?”他又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经验老道,敢做石破天惊大事的妇人,她是像十字坡上的孙二娘,还是像善于打铁的上官吕氏?
“天杀的,我妈教他的比教我的都多得多。每次搓完,就要把我按在地上,四仰八叉,地面上蹭起一层一层吐着黄浆的泥,真是恩将仇报,我半天的功夫,全白费了。”
“真不是个东西!正事不做,尽做邪事,人家都是吃饱了撑的,这家伙吃不饱还有闲心、邪心,真是没有教养,流里流气。”
“不过,也很好玩呢,看起来污泥满身,但用滚水一冲,全身都白白润润,比洗澡前还干净,舒服!”说到情起处,口水都溅到他的脖子上。
他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又犯错了。他隐约中听过,别人家说自己家人的坏话,你千万不要附和,别人说的,你说不得,别人说是别人的权力和关心,你说就是对别人和别人家的家人的伤害,不要以为你是顺着他的意,他就会高兴,会赞许你。
“如果被孩子看见了,成何体统?”他还是不能认同这个浪荡鬼的奇葩行为。
“要是把门闩起来呢?”她看了看厨房的门。
他心头再次一惊:难道她没闩门?
“放心,我一进来就闩好了,养成习惯了。”
她微笑道。
他又望向那个小小木窗户,也跟早来时不一样,半窗之下是堆着的丫杈向上的一捆柴火,人头是伸不过来了。“做事周到!”他想到她动作如此麻利的中心思想。
“你更放心,我已经堆了一把柴火在那儿,谁也偷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