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根据他妈妈的说法:
“子温啊,怎么你会去她们家之后,她们娘俩好像就不逛街了?很少碰见她们嘞,以前是难隔圩场唉。”这南风圩,农历逢双就是圩场,在他小的时候,是逢二、五、八。
妈妈说的总是对的,她的感觉,在他心目中,虽然没文化,是十足的文盲,但她的感觉,确是灵敏独到的。根据阿姨的说法,这圩太小,没什么逛头,东西都是城里淘汰下来的,很多假冒伪劣,粗制滥造的商品,除了买点新鲜的鱼、肉、菜,都没有必要在这又脏又杂乱又臭的地方受罪了。
至于为什么在与他交往之后,街上就难遇见她们的身影了,他也回想了一下,是不是因为他在,所以麻将打得多了,没时间?或者,想逛街的时候,都下城去了?
其实妈妈的担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心事和行事风格,从没有心机,很容易上当。就像买菜,他基本上不还价,如果要还价,也是形式上的:
“有没有少?”
“没有啊,这已经很便宜了。”
“好的,买!”
所以妈妈说,卖东西的遇到他,算是捡到了大便宜了。在他的意思中,卖菜的本身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有的还是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贩菜也得起早贪黑,多让他们赚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何必大费口舌,闹得双方失落。
对人也是一样,不太懂得拒绝,总觉得多做一点,多花一点,吃一点亏,只要别人高兴,也就行了,何必推来推去,浪费脑力心力?
妈妈的担心,他是知道的,但他不愿意记起。他想,只要我甘心情愿地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回报。这是他爷爷的教导,也是他爸爸的教导。
只是,将近两年了,像他妈妈担心的,从来不与他在公开的地方肩并肩走,也其实就是从来没见过他们俩能单独在一起,这算什么呢?
他只是一再地安慰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还没有到三十岁,还有的是时间,而她的妈妈,是这样的欣赏自己,而她又那么听她妈妈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现在除了他,她也没有其它的男人吧?看不出来。
建华虽然以前与她们家比较熟悉,但自从带他进入她们家家门后,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与他也几乎打不上照面,说不上话。她怎么可能与他?即使万一有,也早已过去了,不然,他怎么会带他去她们家呢?
只是有一次,阿姨只是好像无意间说了一句话:
“乌拉啊,昨天,阿西把修好的收音机送回来了。”
于是,他知道,有一个人,叫阿西。他心中一惊,假装镇静,不好问这个人,只好问这个机:
“从没有见过你听收音机呢?什么样子,拿来看看。”
“嗨,坏了不知道多久了,那天,阿西说他会修,就拿给他修了,反正不要钱。阿西还真有两下子,两个礼拜不到,竟然把它修好了。”阿姨说得轻松自在,没有什么隐瞒和为难之处。
这是一个灰色的袖珍收音机,拉长天线,调频广播都能收,声音比短波和中波清晰多了。但比他的破旧多了,多处油漆已剥落。
“这下好了,我们可以边听音乐边打麻将了。”他勉强地表示了一下高兴的样子,但声音似乎禁不住地有些难受,不知道她们是否听出。
“有什么听?吵死了,又没有采柴戏。尽是些情呀爱呀,直来直去,一点味道都没有。我在,你们就不要放,要放,一个人在房间放。”阿姨对流行歌曲深恶痛绝,就像当初中学小学的老师一样,认为只有坏孩子才唱流行歌曲,因为是流行歌曲把孩子教坏了。什么亲呀爱呀恋呀情呀吻呀脸呀手呀痛呀苦呀眼眸呀长发呀红唇呀眉毛呀温柔呀潇洒呀漂亮呀风骚呀风情呀诱惑呀,都是一些敏感词,将人引向身体和内心的忧愁和痛苦。
“老妈也真是,广播上放的,都是大家爱听的。你那个采柴戏,如果好听,为什么它不放呢?肯定就是不好听呀,大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