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初七传出的消息,说肖护法要重建四顾门,我们就在议论……”
新四顾门预备成立的时候,第一批就联系了他们这些旧人——有些人毫不犹豫地抛下家业重新加入,也有义愤填膺看不惯肖紫衿当这个门主,把来客打骂走的,更多的是像他这样婉言相拒。
他算是资历比较老的一批,当年又在东海之战里受重伤,是以白江鹑亲自来请。
当时霓裳在院里逗孩子,他开的门,刚将人让进屋里,还未说明来意,霓裳就翻着白眼来了一句:“看看,我就说吧。”
白江鹑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听出霓裳语气不善,但只当她是寻常妇人不愿丈夫搅进江湖风波,便很客气地拱手一礼,说明并不需要席岑出生入死。
“白院主,我夫君当年受了重伤,几乎武功尽失,你们请他无非是去撑门面——”
“艳山。”
席岑想要制止她说下去。
霓裳根本不理他,反倒是把孩子往他手里一塞,“大难临头各自飞过的兄弟,何必假惺惺装作无事发生?”
“艳山。”
霓裳冷笑一声,“我说错了吗?你原本就是百川院的人,断了一条腿也不影响你做刑探,百川院当初保留的名单里有你吗?”
“艳山。”席岑正色道:“当时的情况你不了解,四顾门散了,没有武力支持的百川院很难立足,不得不削减规模……白院主他们勉力支持这些年,也很为难。”
“别人愿意在夹缝里做人,我不愿意。”霓裳正眼看了一眼白江鹑:“我也不是针对白院主——有的人,有钱买四顾门旧址讨女人开心,却让百川院地契一直流落在外人手里,呵,也配当门主。”
席岑心里觉得这话说得十分在理,但他也知道,现在能撑起门面的就只剩肖护法,就算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因为他也赞同——四顾门,有总比没有好。
就算不如从前,至少能让这乱七八糟的江湖有个威慑,让普通人求助有门。
“艳山,来者是客,你这样说话……”
“我随我们姑娘,嘴毒心歹,你看不惯就另讨个老婆!”霓裳毫不客气地把孩子抱走,上台阶去了。
“儿子和家产都归我!”
白江鹑很是尴尬。
席岑只好抱拳道歉:“白院主您是知道的,我加入四顾门原就是冲着李门主。门主救我一命又帮我报仇,我追随门主直至他或我……此恩既清,我并无行侠仗义之夙愿,亦不想再涉足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