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不置可否,不能毒死他,自己也有的是法子治他,总能叫这家伙安生些时日,不在耳边聒噪。
清楚了始作俑者,梅辛笑眯眯走上前。
“你要干嘛?!”
突然,肩膀被猛地扣住,往下一个背摔,桑吉就被丢在地上,发出哀嚎。
北上小路比官道便捷,水路通畅,此行较当初押运粮草时走得快多了,不出半月,冀州塔就在眼前,明日便能到达治所信都,而白乾那边早先一步抵达,待与他们汇合。
黄昏下,廊前院后堆砌着的初春嫩芽,被染上一层暖意。
朝连廊深处走去,柱子后藏着一人,手握一柄梆笛,倚着砖墙,独自望着那座耸立的塔尖。笛声高亢嘹亮,曲意洒脱致远,可不知为何,越近故乡,越生胆怯。
曲毕,身后之人走近。
“从前没见你吹过。”
“儿时学过,可惜只会这一首,怎敢在您面前卖弄。”
“无妨,你吹什么我都爱听。”
梅辛笑了,心中忽然安定了几分,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在前路未知的境况下,有一人能为自己兜底,且无条件地支持自己,对自己而言,会是多大的安慰。
“您想好要以什么身份出现了吗?”
“从出发时我就在琢磨,你说,我是当你的同甘共苦的结拜姊妹呢,还是当被你拐骗的富家千金呢?”
梅辛疑惑道,“为何会有后者?”
“这不是怕他们把我当外人,我若是你媳妇,不就也算半个冀州人了吗?”明珠觉得这个主意绝佳,分析道,“到时候便能趁机他们套话,多方便的身份。”
“媳——”梅辛瞪大眼睛,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您怎么能……怎么能这样!不妥!这不妥!若叫人发现了殿下的身份,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在商量嘛。”
“属下、属下不同意!”
“好好好,”明珠忙安抚道,“不行就不行嘛,怎么还怕我误你清白啊。”
“我不是……”
梅辛难得嘴笨,憋得说不出话,他急躁地揉了揉头发,脸上的温度烫得惊人,尤其见明珠还一脸坦荡,心里就更憋屈了。
“总之,您不能当我媳……诶呀,我不管了!”
说罢,梅辛埋着头就走了,半路还被门槛绊了一跤,惹得明珠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