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年轻,但按门第资质,在京做个御前都虞侯也不算抬举。
当年北境战事吃紧,钱银短缺,裴元祖父散尽家财,才得以补上缺损,故此先帝感念,在荫封之外,御赐金顶车辇,架四乘。
裴元此人心性不错,将来若有机会往上,到御前都指挥使,也算是拔尖的了。
“有幸得殿下如此器重,卑职深感惶恐,今后定当为大梁尽心竭力!”
“你是家中独子,如果需要回家告知双亲,我叫董向阜给你批假。”
“多谢殿下!”
告退之前,裴元抬眸望向她。
以往殿下说话,总是带着笑意,有时,还会有些许欢脱。
自从兰萤姑娘身亡,殿下憔悴了不少,发上也多了几缕银丝。
裴元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节哀。”
“……嗯。”
明珠冲他感激一笑。
旁人无人对她说这句话,即便知道她在意,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奴婢,给主人家说节哀。
这些日子,裴元竟是头一位。
入夜,皓月当空。
头上一轮圆盘,仿佛被泪水洗刷过,明亮又清冷,大地笼罩着朦胧伤感。
明日便要出发,明珠骑马来到月湖。
不远处,树梢上响起动静,在静谧夜色中格外抓耳。
“你还要藏多久。”
哗啦哗啦!
树干上的身影一跃而下,面容被月光照亮。
果不其然,他还躲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知道?”鬼方祂疑惑道。
“猜的。”
既然他一直在,又熟悉毒物。
“兰萤的死,你知道多少。”
“我偷偷去看过,她中毒太深,我也没有办法救她。”
这些时日,无力回天这四个字,听了太多遍。
都没有办法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