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问罪于本王,贤侄这般大义凛然,当真是姐弟情深,叫陛下见了,可得感动一番。
“只不过,何必在本王面前装相?
“你不是也想杀了她嘛。”
此话一出,四下静谧,窗外树影摇曳,从夜色中簌簌攀近,张牙舞爪地靠拢过来。
室内燃着炭盆,气氛却降到冰点。
“王叔,慎言。”
水银滴漏,倒流回溯。
秋狝前,戎狄所在的驿馆中,翟渠迎来了那位不速之客。
耳语间,董向祺的馊主意跃然成型。
“大王子觉得如何,只要您照我说的做,咱们里应外合,长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届时即便她不肯,催情香一熏,她就得乖乖就范。”
头皮一阵阵战栗,舌头卷过犬齿,翟渠只觉得嗓子渴得厉害,他已许久没有这般——想要置人于死地。
“这就是你的良策?”
翟渠面无表情,未见喜怒。
“大王子以为如何?”
看着眼前之人脸上的猥琐得意,翟渠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董向祺屁颠地上前,等着对方赞许。
目光锁在此人脖颈,翟渠并非嗜血成瘾,杀人只是手段,可经他之手的性命从不算少数。
此时此刻,熟悉的杀意升腾。
“若不是顾全大局,真想将你的狗嘴撬开,把你这口的烂牙,一颗、一颗,拔下来嵌进舌头。
“敢叫我知道,你有此筹备,老子就把你扒光了扔进牛群里,熏上三天三夜的香,到时候就看看,是你这张破嘴先烂掉,还是屁眼先烂掉。”
董向祺一惊,一个没坐稳,屁股开花,痛吻大地。
他哪里遇到过这等人物,即便是常年浸润在沙场的长兄,也没有这般显露过残暴凶相,像饿得发急的畜牲一样。
“大、大王子……”
“滚!”
“是、是!!”
董向祺连滚带爬地逃出,候在门外的小厮,见自家公子慌里慌张出来,脸上爬满惊惧之色。
“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小厮一头雾水,问道。
董向祺却像是被豺狼追赶似的,连头也不回,朝人喊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