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传信回京,让大哥调查清楚,若他所说属实,殿下打算怎么做?”兰萤问道。
“这人懂机关,将来于我有用,如果背调没有问题,先把他留在北境。”
这次倒是托三王的福了,她正愁没人帮她,可她心中总有疑虑,这件事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三王故意设局。
她上次险些丧命,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思绪未清,却被饭菜香气勾住心神,热腾腾的年夜饭上桌,明珠暂停了工作话题。
小孩不宜饮酒,只准备了果茶,冻梨汁水混合着白茶,口味清甜。
饭桌上,梅辛得心应手地热起场子,说起在军营里的趣事见闻,明珠听得津津有味。
本来担心满桌的饭菜会有些浪费,谁知道那俩小子饭桶一样的胃,最后把一桌子剩菜都给打扫干净了,盘子都省得刷。
明珠不禁纳闷道,“竹临,那段时间我给你送过去的饭,够吃吗?”
起初,为了治疗竹临受损的喉咙和胃,前半年她特地叫人做的滋养药膳,餐餐送到禁军大营。
“六分饱,足够了。”
“才六分饱?”
天呐,都怪她,难怪竹临没有梅辛高,也没他那么壮实,谁家孩子挨饿习武啊。
“都怪我考虑不周……”
“不是的。”竹临急忙否认,他求助地看向梅辛。
“殿下别多心,他当时本来也吃不了许多,吃到八分说不定还得吐两分。”梅辛替他打着圆场,说道,“殿下,方才说要带我们见识什么,我们可好奇的很。”
“噢,对,差点忘了!”明珠一拍脑门,“走,这就带你们看看!”
竹临这才松了口气。
他不愿殿下因自己内疚,除了殿下,没人对他这么好,他也从未受过如此善意的偏爱,过去人们为他叫好,是为了让他杀人,杀更多的人。
可在禁军大营里,当他练得遍体鳞伤时,殿下来访,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她拉着他的手,问他疼不疼。
他早该忘了什么叫疼,被人打骂时,被人灌下热油时,被人打断肋骨时……
现如今不过是身上淤青,自己摸着麻木,她的手很软,触及伤口时又怕他疼似的,很快缩回去。
“我们不练了,”她眼眶通红,哽咽着,“要是这么疼,我们就不练了。”
“不疼,殿下,不疼的。”
他说不疼,并非为了留在那里,他只是,不想看到她落泪。
肩膀被人一拍,竹临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