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渠喝了药,躺回床上,出神地望着头顶。
雕漆的红木和齐码的砖石,和草原部落的毡房当真没有丝毫相仿,房内散发着好闻的花香,像是特意熏过,不像他的营帐,都是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王帐西迁,只他一人赴梁,如今,不知道父王和翟聿如何了……
与此处的平静不同,御书房里气氛弥漫着不安。
伺候茶水的太监被遣出殿外,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里面的动静,长公主今日突然来找皇帝,说有事禀报,现下也不知如何了。
“你说什么?!”
“我把翟渠带回我宫里了。”
“他?你?”皇帝甩着衣袖,气闷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有人给他的饭里下了毒。”
“下毒?”皇帝诧异道,“知道是谁下的吗?”
“下毒的人还在查,不过他中的是戎狄的毒。”
“那是什么意思,他被戎狄人下了毒?”皇帝疑惑道,“那跟咱们不就没什么关系了吗?”
“爸,你没想过为什么戎狄的毒物会出现在宫里吗?”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咱们身边……有奸细?”
翟渠被关押,能接触到的人并不多,除了看守和送饭菜,倒恭桶,就再没有旁人。
范围不大,可松芜曾说过鬼方一族的毒,尤其是鬼方祂,制毒用毒已是炉火纯青,有些沾染在身上便能起效,如果要利用那些人将毒带进去,也未尝是一件难事。
可终究,他们能接触到皇宫大内,就不会是独立作案,在天牢中下毒,必定有内应。
“我推测要么是早埋下的细作,要么是宫内有人和鬼方一族达成交易,下毒除掉翟渠。”
“现在怎么办,下令彻查宫内吗?”
“嗯,如果是细作,一定要除尽,从翟渠能接触到的几人入手,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如果是有人开始和戎狄那边搭线,他们就一定想方设法除掉翟渠,所以我打算这次把翟渠带上,以免他在宫里遇害。”
“带上?带去戎狄?”
“是,我打算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