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瘟僵

济川城位于北域南北向的中部最东边界处,玉瑶沿着东部边沿向北行去,下一个在地理志上标注的是凌霄国。凌霄国与济川城之间隔着一个天然的屏障——一条宽达百米的湍急河流,还有河流两边茂密纵深的森林。

玉瑶御剑飞行穿过河流与森林,在国门边界地带降下飞剑。慢慢朝里行去,玉瑶却发现了不对劲。此时明明还是硕果累累,金秋时节,正是应该丰收的时候。田间地头却没有劳作的人,任由稻谷慢慢干瘪成熟掉落在土里。

玉瑶神识探查过去,覆盖整个村镇,竟看到了村子里到处挂着白帆面色凄苦的人们。可是,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大意外,一时间死的人多了,也不至于全村镇的人无心耕作,至已经成熟的粮食不顾。

玉瑶再次施展开神识,仔细探查了一番,随后便惊觉村镇里的每一间房舍所居住的人似乎都寥寥无几。而在衙署的地上,竟横七竖八地躺着众多奄奄一息的村民。这些村民身上皆布满了脓疮,脸色乌黑如墨,仿佛被一层浓重的阴霾所笼罩。他们明明尚未断气,却都紧闭着双眼,似乎在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玉瑶运起体内真实,提步如疾风般迅速掠至衙署。离得近了,她又察觉到这些人身上散发着浓烈得令人作呕的瘟尸之气。显然,此地已然出现了瘟僵。或者说,有瘟僵曾在此地播撒过瘟疫。

瘟僵,乃是一种能够释放瘟疫的僵尸。其形成的条件极为苛刻,据藏书阁的典籍所记载,瘟僵的诞生,需得尸体生前本就罹患恶疾,且遭受过极大的冤屈,怨气冲天。死后,其尸骨又被埋入污秽不堪之地,例如粪便池或是牲畜的栖息之所。最终,尸骨的怨气不断积聚加剧,从而形成瘟僵。瘟僵形成后将会保留生前的记忆,而生前的疫病也将成为它的致命武器。瘟僵所到之处,瘟疫便会如影随形,又因它生前过得悲苦,往往会选择报复人类。

瘟僵于人类修士一样有等级之分,一阶瘟僵相当于练气期修为,它释放的瘟疫会让练气期以下染上疫病。二级瘟僵相当于筑基期修为,会让筑基期以下的人染上疫病,以此类推。

玉瑶查看衙署染上疫病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是凡人,再看看村镇当中没有染上疫病的人,除了一些进入炼气期的修士,还有的就是一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想来瘟僵在此的释放瘟疫的时候,应该还只是一阶。

瘟僵通过释放瘟疫让人染上疫病,通过一定死亡的人增多,瘟僵通过这些尸气来修炼,增强修为。

玉瑶不知道瘟僵现在在哪里,又是什么等级,她又释放了多少。不过她知道现在找到它刻不容缓。找到的越晚,染上疫病的人越多,瘟僵升二级和三级的可能就越大。瘟僵晋升到二级,那这个国家的修士就危险了。瘟僵若升到三级,那她也帮不了他们了。

想要解一级瘟僵的毒并不难,以玉瑶现在筑基后期的修为,他的治疗术可以瞬间治愈一阶和二阶瘟僵的毒。不过这满城都是染上疫病的人,一个一个的施展治疗术速度太慢不说,她也会吃不消。不过,她身上有四阶解毒丹,治疗一阶瘟僵的毒轻而易举。

在这群染上疫病的人当中,玉瑶找了一个年龄大,疫病严重,同时又身穿华服的老者。对着他施展了一个治疗术。

老者乃是此镇极具威望之人,虽自身无灵根,却是博学多才。其子身具灵根,且为三灵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炼气四层的修士。成为他们镇的镇长。当他知晓自己染上恶疾,且全镇无修为的老弱病残皆染疫病,便当机立断,命身为镇长的儿子,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染疫之人隔离于衙署。又令儿子探查其他镇子状况,若其他城镇亦如本镇这般,便封锁镇子围墙,断绝与外界联系。且待他们这些染疫之人亡故后,不得土葬,须用火焚烧干净。儿子若不同意,他便以死相逼。

最终,在他的带领下,这些染疫之人还是被隔离到了衙署。因有他这威望颇高之人带头,众人被隔离时皆平静异常。今日已是被隔离的第五日,他本已年迈,虽平日因有修士儿子精心照料,身体还算硬朗,但疫病来势汹汹,前两日还能与身旁之人交谈几句,这两日却已变得昏沉,只觉大限将至。未料,忽地一阵清凉之感自他全身拂过,他顿感全身舒畅无比。他心下疑惑,莫非这是回光返照?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白衣、一尘不染的清冷少女。老者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亦或出现了幻觉?又或是自己已然死去,因一生行善,未下地狱,反而升入天堂?

“你醒了吗?醒了就起身回我话。”

老者迟疑着站起身来,尽管身体稍显虚弱,他还是努力站起。环顾四周,这里依旧是那熟悉的衙署,身旁依旧是之前与自己一同躺着的疫病之人。难道自己并未死去?

玉瑶开门见山,表明身份:“我乃万法宗的筑基修士,来此历练,发现你们这里的人皆染疫病。方才我已对你施展治疗术,故而你此刻已然痊愈。现在,我有些问题想要询问,还望你能如实回答。”

筑基修士!竟然是筑基修士!他们整个国家的修士都梦寐以求的筑基修士,竟然让他给遇见了!果真是他命不该绝,竟然在生死攸关之际,碰到了来此历练的筑基修士。

老者一向沉稳,即便是面对生死也能面不改色,然而在听到玉瑶自报身份后,一时间激动得难以自持。

“仙子您尽管问,小老儿乃是这镇子镇长的父亲,在这镇上也算有些威望,您有何问题,小老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

玉瑶正是猜到他在镇上或许是个有身份的人,才对他施展了治疗术。可现在他有未尽之意,莫非他还想跟自己谈什么条件不成?

怕这位筑基仙人误会,他赶紧解释道:“那个仙子不要误会,只是仙子能不能给这几位也施展一下治疗术。他们几个疫病比我还早染上一天,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玉瑶随手给老子指的几个人分别施展了一个治疗术,突然又觉得这老子婆婆慢慢,办事太不利索。而且劳则有昏迷几天了,对事情知道的不一定就有多清楚,所以:“带我去找你的镇长儿子,我有事儿还是问他比较好。”

老者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刚刚的话惹这位筑基仙人不高兴了,现在又哪敢说其他的:“好的好的,小老儿这就带仙人去找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