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没有回答,片刻后,她忽然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不知为何,宁安感觉她的背影有些萧索。
过了很久,宁安苦笑着摇摇头,“果然,女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夜幕降临。
今晚的月色很美,明月如银盘一般,皎洁的月光好像给整个雪月城铺上了一层银纱,美轮美奂。
街道上寂静无人,如此深夜,许多人已经熟睡。
然而就在此时,空寂的街道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个老者,七八十岁的年纪,鹤发童颜,气质出尘,仙风道骨。
他细细感知,望向了一个方向。
“在那里。”
他的脚步迈动,下一瞬便消失无踪。
东君酒楼。
百里东君没有睡。
他已经失眠很多年了,自从误杀了妻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睡着过一次了。
他只有没完没了的喝酒,希望以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万千愁思非外物能够消解。
桌上的酒坛已经空了很多,百里东君的醉眼迷离,不过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般痛苦,而是多了一些释然。
他在自己的对面也放了一个酒碗,里面也添满了美酒。
“当年你说过,等我成为名动天下的人物,就跟我在一起,我……做到了。”
“我酿造出了比天启城的秋露白更好的美酒,也成为了闻名天下的武者,只可惜,你已经不在我身边。”
百里东君拿起自己的酒碗跟对面的酒碗—碰,他的眼神黯然,“玥瑶,我错了。”他哭了。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个被称为酒仙,已经位列人仙的男人,哭了。
他嚎啕大哭,哭的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哭吧,哭没什么不好的,男人哭泣也并不丢人。
哭出来,就好受多了。
十几年的痛苦随着这一次大哭而宣泄,百里东君感觉忽然释怀了很多,虽然还是忍不住去思念,但已经不在沉沦于悔恨当中。
“来,我们再喝一杯……
百里东君举起的酒碗忽然停住,他的眉头皱起,下意识的转头望向某个方向,目光凝重起来。
“他……果然来了!”
登天阁。
三十三层的楼阁上,灯光仍然亮起。
司空长风也没有睡,人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睡不着。
司空长风就是如此,他本来想和师兄一起喝酒的,但百里东君不愿意,他便把雷云鹤叫到了这里。
“云鹤,我愁啊……”
司空长风重重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大碗酒,桌上的空酒坛子很多,但他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愣是没一句说在正题上。
许多半天还要来一句:“云鹤,你懂吗?”
每当这个时候,雷云鹤表面上都会点头:“我懂。”
但实则心里却是在腹诽:我懂个屁啊懂,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婆婆妈妈的,拜托,我造的什么孽啊,要受这个罪,谁来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