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是非没听明白。
太子为什么要被送去幽州?
他想要跟上去,又没那个胆子,只能多听上两句。约莫是太子受了惊吓一蹶不振,是以被皇后娘娘送到幽州跟沈氏远亲做骨瓷的世家里休养。
“幽州远亲?”姜藏月问了一句。
“幽州本就擅骨瓷。”薛是非闻言看向姜藏月挑眉:“所以太子八成是会制作骨瓷的。”
至于不敢说十成,那也可能是太子学艺不精手底下人做的,真相未曾被挖掘出来时,一切都有可能。
姜藏月开口:“太子中途可有跟汴京有来往?”
“自然有......”薛是非轻嗤一声,不屑道:“若非皇后在背后撑着,就太子这样软弱的手段还能稳坐东宫之位?”
“你别看华贵妃的二皇子成日里只知道招猫逗狗,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深不可测,能在皇室生存下来有几个是简单的。”他嘴角微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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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来大皇子倒是被纪晏霄吃得死死的。”
大皇子这些时日上蹿下跳,背地里不知道上了多少封折子蛐蛐纪晏霄,还是被不动声色挡回来了,他看了不少热闹。
薛是非唇瓣微动:“青衣,你要找制作骨瓷的人,难不成他也是你的仇人?”
或者说青衣的血亲被人......
姜藏月垂眸安安静静,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她嗓音很淡:“太子会制作骨瓷,想来廷尉府小佛堂里的狮子骨瓷便与他有关。”
薛是非眼皮在跳:“这祸害你家破人亡,沈氏也参与了?”
姜藏月用帕子擦了擦手:“好奇罢了。”
当年纪烨晁在事发后有愧疚,又不敢多说一个字,想要坐稳太子之位,自己又没这个能力。
当廷尉府找上他的时候,他还是接手了。
以愧疚之名行懦弱之实。
薛是非点点头,随即板起脸:“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
一个廷尉府就已经很麻烦了,再来一个沈氏和皇后,真真是要闹得人头疼。
他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太子过几日要离开汴京了。”
姜藏月眸中满是冰凉冷沁的温度,只是轻笑。
“确实听闻圣上将调查私盐一事交给了太子,不日就要出发了。”她看不出情绪:“还要祝太子殿下马到成功才是。”
薛是非看向她,灯烛照在少女肩背,鹅黄罗裙之下的身骨清瘦如玉。
他将自己的木雕摆摆好。
“还有一事。”姜藏月停顿一瞬,开口:“听闻私盐案所在的通州权贵向来同气连枝?”
“那可不。”薛是非点点头,几句轻言轻语就将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那些人都是在地方上油滑惯了的老人了,我是觉得这私盐案没那么好调查,这猫屁不懂的太子可有得苦头吃了。”
姜藏月颔首。
薛是非口中这些事也是当年从市井传言听来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又听他说得几句乱七八糟抱怨的话,姜藏月起身离开。
回到安乐殿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沐浴之后便一如往常誊抄起了佛经。
“师父小心着凉。”满初给她披了一件外袍,松垮架着更显少女单薄娇小。
姜藏月点点头抿了一口凉茶。
“昨夜我去了东宫一趟,纪烨晁三日后出发。”
“通州消息不是很灵通。”姜藏月搁下笔:“我想抽时间去看看。”
“太子动身前往通州,路上定然是无数双眼睛盯着,若是让有心人察觉到了,只怕师父的事情就不会太顺利了。”满初替姜藏月将佛经整理好:“如今安乐殿同样被盯着,师父不宜离开。”
“可有人在通州?”姜藏月由着满初整理佛经,动作干脆利落:“若无人传递消息,未免太过被动。”
满初看了一眼略有疲惫神色的姜藏月,说:“提前两日安排人过去了。”
姜藏月表示知道了。
“太子前往通州是为了调查私盐案,他自然知道通州权贵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无论是大张旗鼓还是隐姓埋名都没有用。”满初说话时再拿了毛巾替她擦干净发尾,慢慢接着说:“通州权贵拧成一股绳对付的是太子,而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