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女子声音也低哑了几分。
“娘娘也曾问过老夫人那尸体怎么处置的,老夫人只敷衍说扔了。”桂嬷嬷咬着牙继续说:“再后来舒府祠堂里便多了一面花纹艳丽的双面皮鼓供奉,如今也还在。”
“再之后老夫人拉着娘娘跪拜皮鼓,没多久之后舒妃娘娘有了身孕,若非遭了越贵嫔的陷害,那孩子是能保住的。”桂嬷嬷喃喃道。
说到这儿,言下未尽之意已然清晰。
剥其皮,破其腹,扔其子。
法师敲鼓,口中慈悲,求得府中子嗣兴旺。
经年风雪似乎很慢很慢覆盖在了她身上。
桂嬷嬷浑身颤抖起来,想起那血肉模糊的肉团就是一阵恶心,那么多的血生生沁进了冰层,染上了妖冶的红。
那本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死也应当有个全尸。
桂嬷嬷失声哽咽起来,跪在地上如一只蜷缩的刺猬:“姑娘,老奴该说的都说了,当年之事皇后娘娘本身就是清楚的,却没有阻拦。”
“那岂非皇后娘娘就是默许的,如此为何要全怪罪在娘娘身上?老奴孙儿还年幼,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
腹中翻江倒海的痛意让桂嬷嬷一阵阵的想要干呕,但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忽一阵风起,像刺骨的冰雪揉进骨子里。
青衣女子目光落在她身上:“桂嬷嬷如此模样,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皇后娘娘要作践谁。”
桂嬷嬷心知雪仪姑娘的意思并不是在关心她,而是在告诉她皇后娘娘是个端庄娴雅之人。
她额角沁汗,也不敢擦拭,只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弯着腰,说:“是,老奴明白,皇后娘娘自然是关心舒妃娘娘的,只是舒妃娘娘近日脾气不好罢了。”
“桂嬷嬷的孙儿眼下正在别院做客。”女子语气很淡:“花骨脆饼舒妃娘娘既然喜欢吃,桂嬷嬷可要多做些才好,过个几日便是舒妃娘娘封贵妃的日子。”
“后宫既是皇后娘娘在管,要是起了什么事,那也是作茧自缚。咱们都是宫宇的奴婢,要是事情办不好了,留着也是无用,知道桂嬷嬷有难处,可生了抱怨却是不好。”
桂嬷嬷连忙拜伏,道:“雪仪姑娘所言,老奴自然是省得的,只是老奴的孙儿何时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