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街道,洪范大略探看了下门店布局,正打算离开时却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汉子借铺内几个伙计背身忙碌的机会偷偷潜入。
这人踮脚快步去了屋角,自怀中取出个小水壶,正要往门侧的发财树上浇便被拿住手腕。
“你做什么?”
洪范笑问道。
这人被骇得汗毛倒竖,发力挣脱不成,身上顿时汗发如浆。
这时候米铺众人也围了上来,掌柜的一把夺过水壶,拿手指沾了壶中水微尝,霎时大怒。
“果然是浓盐水,你小子必是梁家派来的坏种!”
他厉声呵斥,着伙计拿住此人,扇了两个足分的耳光,又剥了他衣裤只剩个兜裆,这才将人放了。
三下五除二处理完事情,掌柜又向洪范道谢:“多谢公子义举。”
“自家生意,怎么算义举?”
洪范摘了帷帽,笑道。
掌柜几人本未见过他,但见帷帽下露出的出挑容貌,顿有猜测。
“莫非是二少?!”
“是我。”
洪范挥手扫去店内浮尘,以沙世界坐实身份。
“真是二少,快请到里间上座!”
掌柜又惊又喜,连忙躬身请道。
既已撞见,洪范也未推辞,与掌柜往内堂分上下坐了,问起米铺情况。
这一下却是打开了后者的话匣子。
掌柜自陈是大夫人在西京的族亲,被聘来才半年。
而就在这半年间,梁家和洪家竞争白炽,各自不吝手段:
白天梁家人往洪家的石狮子上泼尿,晚上洪家人就去梁家偷换貔貅的朝向;
今天梁家浇死了洪家铺子的发财树,明天洪家就往梁家门店的梁上贴符咒……
“最过分是上个月,梁家人假装生客买粮,私下换了陈粮来闹,磐老爷差点和他们打起来。”
掌柜说得咬牙切齿。
洪范听着他的苦水,面上严肃,心头却莞尔。
相比你死我活、饥荒战乱的淮阳三郡,西京城里这些朴实无华的商战听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几间米铺的零售生意没多少流水。
梁家则是个没有先天武者的商贾宗族,唯一能说道的关系不过是其嫡长子娶了蒋文柏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