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朱衣骑出了缺,我便打算留下了。”
众人颔首。
洪范则默默举杯,与洪福单走了一个。
一年前,他便从洪善口中知晓,朱衣骑本是无所谓缺不缺的。
但既然十六岁的洪平死在了城上,对洪福来说,朱衣骑便有了必须要补的缺。
“我打算先在朱衣骑历练几年,之后可能会转去城防司。”
洪福续了酒,举杯相敬。
“要学的东西很多,以后也未必有那么多机会出来饮乐了。”
“敬各位一杯。”
他说完满饮。
“福哥儿,也不仅是你。”
高俊侠同样一口饮尽,倒转杯子示意。
“我现在是贯通境十一道正经修为,前两日家里花大价钱搞来了几枚活炁丹,想助我再上层楼。”
“我爹以往对我可都是放养的。”
还不止是他俩。
其他人也陆续开了话匣。
迟心赤说自己将要打通阳跷脉晋位浑然,为磨砺心性,要负责带商队出行。
崔玉堂说大战中没了两位堂兄,族里正张罗着让他娶妻,这几日连见了好几位媒人。
几轮下来,酒水空了三坛,众人都有些微醺。
然后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又聊起来去年十月末,第一次见洪范时的印象。
郑芙蕖说冰冷高傲。
迟心赤说俊朗过人。
崔玉堂摇头晃脑,说得最多。
“二少与谁都留三分距离感,明明年纪在场中算小,形容举止却都是谋定后动。”
“前几日听说二少要离开金海,我心头一空,却一点不觉得意外……”
他笑着絮叨到这里,竟说不下去,掩面默然。
这一回,是迟心赤转开话题,提起半年前洪家兄弟二人的座次冲突。
洪范于是自罚三杯,主动向迟心赤与郑芙蕖请罪。
迟心赤哈哈大笑,坦然受了。
郑芙蕖却只饮酒相对,缄声不应。
众人自不以为意。
这时候,外头的热闹声轰然起来。
是到了放榜的时候。
洪范第一个起身,来到排窗边,探出视线。
安宁大街上摩肩接踵,人气与半年前并无甚差别。
唯独此时春日鼎盛,街边叶绿、盆中花红,五颜六色地映了满眼。
鞭炮炸了千响,武榜挂上杆头。
浓墨写就的斗大“天榜”二字立在最高处,看得所有人魂魄一震。
“古意新还在榜首。”
“‘三山半落’楼前雨升到了第三。”
“‘小斗帝’屈罗意前进了五个名次。”
“寇永过了年纪,下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