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洪字。”
洪范在池塘边停下,调笑道。
“九个月前,我就是这样差点把自己玩死的。”
洪胜闻言,头也不抬,只是发笑。
“你来,是要嘲笑我?”
他的眼眸发红,面色比身下的冰面更冷,好似见到了图穷后显出的匕首。
“嘲笑?我哪有玩这过家家的闲情。”
洪范摇摇头。
“人间如火宅,烦恼烧不尽。”
“我是来劝慰你。”
他负着手,昂然而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有一半血缘的兄长。
“劝慰我?”
洪胜吃吃冷笑。
“如何劝慰?”
他自问自答。
“说我的天赋远超于你?说我执金海年轻一代牛耳?说我将来必入先天?”
“还是说你绝不会谋取族中权力,族长位置?”
洪胜断续说着,说到最后忍不住大声发笑。
但他的拳头却捏得死紧,以至于灼伤中又渗出血来。
“不。”
洪范回道,声音轻忽而松弛。
“我很擅长说谎,但说谎是很累的一件事。”
“对上你,我没必要。”
洪胜的目光射了过来。
洪范看着他抿紧的干裂唇线,认真开口。
“胜哥儿,我是必然会超越你的。”
“我的战力会超越你,我的修为也会,其他附带的名气、权势、人望也自不必说。”
“而且这种全面的超越会很轻松,也会比你想的更快。”
话语停了。
麒麟院里陷入死寂。
洪胜的胸膛剧烈起伏,牙关颤抖。
“这就是你的劝慰?”
“劝我要服了,该认了?”
他身下飘起白气。
这是过于剧烈的情绪引动了炎流劲,升华了坚冰。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洪范问道。
“还用问为什么?”
洪胜怒极反笑,竟有些歇斯底里。
可他越笑越笑不下去了。
因为从洪范的眼眸里,他找不到一点挑衅、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