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红着眼眶道：“小的都快六十了，能不老吗？老爷.....”想到昔日的旧主，李奇痛哭流涕。

秦楚也不打扰，看着人家主仆叙旧。

肖老夫人突然问道：“李奇，少爷并非是我亲生，你可知道？”

李奇先是一愣，而后缓缓的点头，“老爷怕你难过，派小的去那贫民最多的地方，寻了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买了下来......”

李奇讲述的与秦楚说的故事一般无二，只是多了很多的细节。包括买婴儿时花了多少银子，李奇都记得清清楚楚。

肖老夫人身子晃了晃，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身后的丫鬟想要上前，被她制止了。

“李奇。肖成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为什么？”

李奇回忆了片刻说道：“老爷当时也很难过。可他说不能告诉您，您身子虚弱根本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那后来呢？我对那孩子那般厌恶，他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实情？”肖老夫人眼角的泪不断地滑落，神情痛苦至极。李奇不言语了，他一个做下人的，怎么知道主子想什么？何况后来主子就让他离开了京城。

秦楚淡淡道：“若您知道实情，会如何？想来会逼着祖父纳妾生子来彰显自己的大度吧？”不是秦楚狠毒，是她从这几次的交锋，看出了肖老夫人的性子。

肖老夫人闭了闭眼，“即便纳妾了，也不会影响我们夫妻间的情谊。”

秦楚讽刺道：“那是您自己所想。我虽然未见过祖父的面，可从夫君的讲述中不难看出，祖父是一个很重情谊的人，他似乎与其他的男子截然不同。

他娶了您便是想着一生一人共白首。在祖父的心里，男女间的情爱很纯洁，爱了便全心的去爱......”回京后，她在清水街的书房里看到过被封起来的一匣子的诗文，那些都是肖太傅的手稿。在那些手稿中，秦楚看到的是对情爱的美好向往，和对妻子的极致宠爱。

肖太傅其人，不同于当下男子的高高在上，将女子视为自己的附属。他的想法有文人的浪漫却没有文人的酸腐。

肖老夫人捂着胸口，呢喃道：“我错了吗？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些承诺都是真的？”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世间真有那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