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闭嘴憋气,疾步穿过院子,跑进厅堂后才叉着腰大口呼吸起来。
缓过了劲儿,四下打量了几眼,迈步走到厅上,拎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拿掉壶盖猛灌了一通,整壶水喝个精光,一脸满足的打了个嗝。
此时的廉澄与王越,正站在厅下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王大哥,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但你先别急。”项小满安抚了王越一下,往椅子上一坐,看向廉澄问道,“大黑熊,今天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你都看清楚了?”
“嗯,还算明白。”廉澄应了一声,也坐到椅子上,反问,“你想说什么?”
项小满将目光移到王越脸上,与他对视,却又问廉澄:“我想问你,你觉得孟景阳有错吗?”
廉澄一怔,也看向王越,见他神情还算正常,不禁微微皱眉,琢磨起项小满的问题。
孟景阳有错吗?侵人宅基,在人坟地上建院盖房,还在里面行苟且之事,侮辱亡灵。当然有错,而且还是大错。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又为何多此一问?
廉澄百思不解,转头望向厅上:“小满,你能不能有话直说。”
“照着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来看,孟景阳的确有错,可我认为这个错,他承受的有些冤。”项小满没心思和他们打岔,直言说道,“你们所有人,就连孟景阳他自己都认为我是在为他开脱,可实际上我之前与贾淼说的全是真心话,我是真的认为钱家人的坟是被大雨冲垮的,又经过这么长时间人来人往的踩踏,除了当事人,谁会记得那里还埋着尸体?”
“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
“你先听我说完。”项小满打断了廉澄的话,起身走到王越面前,“王大哥,有些话不好听,可你有没有想过,难道孟景阳还有在坟圈里干那事的毛病吗?”
王越眉头一皱,没有回应。
“这也是我判断他并不知道这宅子里埋有尸体的依据。”项小满摇头轻叹,“那两年的流寇之祸,动辄就是全家被杀,所有人都以为钱家没活口了,也没有人知道这里埋着尸体,在外人看来,这里就是一块无主之地,孟景阳向官府报备了,官府也核查了,孟家在这里起宅,一切都是在照章办事。”
项小满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愧意,他盯着王越,“其实,造成这种结果,还该有两个人承担责任。”
王越身子一颤:“谁?”
“你,和我。”项小满叹道,“你家里被流寇洗劫,除你之外,所有人都惨遭杀害,你既然没死,为啥不去官府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