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上海事务所所长,中村是我手下的调查室主任,他同时也是你们梅机关的重要人物。我跟他讲过,他的一切工作我都会支持他,无论人力、物力、财力。但这有一处先决条件,不能用着我们满铁的人、财、物,还做损害我们满铁的事情。
当然,景佐将军,您是陆军省的人,我论资格是没有权力跟你这么说的,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捣乱分子——这一点是已经成为了大将的东条中将,还有现在还是中将的高本中将对我的评价。那么以后你可以任何事情都不必找我,我们之间也可以什么都不联系,一切事情你尽管找中村君就好了。我能做的就是不耽误这场战争,不影响你的工作。
当然如果景佐将军觉得我留在上海本身就是影响战争的行为,那么好办,要么你向陆军省或者上海派遣军司令部请求将我调离这里,或者我直接向大村总裁请辞......”
村山成延说话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样扎进景佐祯昭的心里。他知道村山成延在满洲做过很多事情,作为梅机关长,景佐祯昭对这些事情有着详细的了解。他明白,如果事情发展到最坏的情况,那么离开的肯定不会是村山成延。因为村山成延背后的满铁董事、社员们绝不会让已经被他们立为英雄人设的董事和上海事务所所长遭受如此巨大的屈辱。相比之下,景佐祯昭只是一个刚晋升不到一个月的少将,在陆军省中可以替代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村山君,我为这件事情诚挚地向你道歉,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请您原谅。如果你还不出气,我会亲自写辞呈谢罪,还请不要因此而影响到了......”景佐少将毕竟在不到一个月前还只是一个大佐,还没有习惯于一个将军的威严不能被如此践踏,所以能够说出这种话来,如果再迟一个月,恐怕他宁肯去苏俄前线打仗也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景佐将军言重了,我这个人没那么娇情,刚才有些话说得重了些,还请您不要因此自责。”村山成延自己也明白,与景佐这样的掌握着大权的高官只能点到为止,难让对方认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接下来,就得给对方点面子。
“我们都是天蝗陛下的子民,为了帝国战争而来到了这里,虽然有些小矛盾,但........其实我不是生气监听这件小事儿,我生气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将监听设备都给拆了。”
村山拉着景佐将军的手让他坐到了室内沙发的主位上,又对着中村示了一个坐下的动作。
“你知道吗?在满铁总部担任松刚总裁助理的时候,我很羡慕他的办公室内有一个监听录相设备,这可不是什么级别的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啊。我就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够有这个条件呢。刚发现的时候,我还挺兴奋的,觉得你们梅机关也这么重视我了吗?所以一发现这个设备居然不再工作了,我这才很生气,非常地生气!”
听着村山成延的话,景佐觉得自己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比自己还要疯狂、扭曲和变态的人。
景佐身为华族,家境富裕,拥有一个日本华族最正常的生活,但眼前的村山成延却完全不同。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这让景佐感到无法理解。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如此与众不同?是他童年时的经历塑造了他现在的性格吗?还是年前在满铁总部被枪击后留下的精神创伤后遗症?这些问题在景佐心中不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此刻,他开始对村山成延的内心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