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宣慰使大人不禁摇头叹息,接着道:“案发之后,本官立刻派遣经验丰富的仵作前去勘查现场。然而,那案发现场的情形与传闻中的一般无二,令人毛骨悚然!线索寥寥无几,根本无从查起。一时之间,百姓们人心惶惶,街头巷尾皆传言是那些被变出来的‘东西’再度出没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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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些命案的发生,整个州府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人们对身边陌生的人和事充满了恐惧和戒备之心,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不安。
甚至,因为过度紧张和猜疑,还引发了好几起激烈的械斗事件,给当地的民生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和破坏。
“但也不是没有疑点。这几起命案和后面发生的械斗事件,中间有一个关联。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提防心相当的重,后面的械斗,基本上都是陌生人引起的。”
“前面的几起命案还没有破,后面的械斗却又有越演越烈的架势。合计之后,州府也下过几次令,禁止借这事生事。一旦发现,即将严厉处置,但是收效甚微。”
“说实话,别看我现在安稳地坐在这儿跟您谈论此事,可对于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谣言,我自己心里都没个准数。”宣慰使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如今众人对外来的陌生人皆是高度戒备,大师您此去一路向西,在途中歇息时务必多加小心谨慎啊!”最后,宣慰使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再次殷切地叮嘱着月堂和尚。
辞别宣慰使大人,从州府出来之后,原本一头雾水的月堂和尚,被宣慰使大人的一番话弄得更加迷惑了。
侍者的话,宣慰使大人的话,两者连起来看的话,这事或许有之,或许也没有。他们都提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因为“人人自危”导致的偶然事件特别多。
然而,如果把自身从临安一路行来途中亲眼目睹的种种情形统统归纳汇总一下,不难发现这贵州之地,相比起江东湖广一带,山峦更为众多,各类物资也显得愈发匮乏疲敝,当地民众的风气更是格外剽悍。
可任凭月堂和尚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理解,自己走过如此广袤的地域,为何偏偏抵达贵州之后,竟会冒出这般传闻?不仅如此,无论是官府方面,亦或是那些侍者等人,对于这件事竟然全都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心中怀着这一连串的疑惑不解,月堂和尚再度踏上了他的西行之路。路上,遇到了几位外出化缘的僧人。于是,大家结伴而行。
当天色逐渐昏暗下来的时候,月堂和尚跟着到了他们落脚的佛寺。佛寺不大,还有些破旧,与月堂和尚挂单的第一座佛寺小多了。几个人寓居在这里,还显得有些拥挤。
简单的收拾一番之后,用过斋饭,做完功课。大伙儿挤在禅房里之后,几位僧人向月堂和尚示意早点休息。
可回想着宣慰使大人和侍者提醒的话,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躺在床上,月堂和尚哪里睡得着啊。
翻来覆去好久之后,听着其他几个僧人的鼾声。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吧。月堂和尚干脆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角落里摆放着蒲团的地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默诵着心经。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就在这时,寂静的禅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响亮的咩咩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月堂和尚猛地睁开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嘎吱”一声响,禅房的门竟然被硬生生地挤开了。
紧接着,一头身形健硕的白羊大摇大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它目不斜视,径直朝着那张禅床走去,然后毫不客气地爬上床沿,低下头凑近那几个正在熟睡中的僧人,仔细地嗅闻起来。
目睹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月堂和尚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寒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异事件——鬼魂附身变成动物作祟吗?
想到这里,月堂和尚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的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那头白羊依旧低头挨个嗅着睡熟的僧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月堂和尚的动静。月堂和尚小心翼翼地缓缓站起身来,拿过手边的禅杖,毫不迟疑地朝着那头白羊猛力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沉重的禅杖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羊腰之上。伴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头原本温顺的白羊瞬间如遭重击般,直直地跌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就在白羊倒地的刹那间,它竟突然幻化成了一个浑身赤裸、曲线毕露的妇人!
此时,正在熟睡中的几个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猛然惊醒。他们睡眼惺忪地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赤裸妇人,以及手持禅杖站立在床边的月堂和尚,所有人都惊得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所措。
等到月堂和尚用略显颤抖的声音向众人解释道,这个裸体妇人之前其实是一只羊时,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脸色更是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