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宫少卿稍稍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策马扬鞭疾驰入夫子谷方向。
一路行来乌骓马狂奔百里之地,先前为了逃亡还有所休憩,现在为了赶路却是一步不停,南宫扬起马鞭,拼命赶路,马儿的步子却是越发沉重,夫子谷多土坑泥泞之道,不宜骑行,饶是天下一等一的沙场战马穿过百丈深谷也要掉层皮,何况这马儿早已是精疲力尽。
过犹不及,山谷之上一连串的马蹄印向远处延伸,由深至浅,到最后马儿竟是双腿一软,哀鸣一声轰然倒地。
战马跑死,溅起尘埃满天,巨大的冲击力在地面砸出一道深坑,南宫少卿和冷双儿轻功不俗倒是没有受伤,只是眼下没了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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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双儿定睛一看,马儿双蹄被地上暗钉所伤,必然不是累死暴毙,是有人暗中出手。可并无声响异常,由此推断只能是早有埋伏。
果然,下一刻尘土暴起,六七条铁钩从尘土里刺出,扑向南宫双儿二人。说时迟那时快,南宫少卿和冷双儿同时抽动剑鞘,白鹤行和伏羲朱雀当啷一声与铁钩锁链相碰,发出一阵刺耳的异响。
要知道,白鹤行和伏羲朱雀都是削铁如泥的锋锐神剑,后者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剑,可铁钩锁链套在两把名剑上,不断没有断裂的迹象,反倒与剑身摩擦出耀目的火花。
南宫和双儿互为后背,被笼罩在这天罗地网里。
“是禁方军的困剑术。”南宫少卿目光闪过一丝凛然,心头生出寒意,持剑格挡道:“这是专门为了抓捕剑道高手所创,不能用剑。”
二人配合默契身形一闪,将铁钩链落在空处,剑归鞘,南宫少卿低身手掌撑地,腰间黑刀陡然出鞘,尘土黄沙中迸发一丝入骨寒意。
白衣眉心生出紫莲花,手中刀焰暴起。
刹时马蹄嘶鸣起,两骑从尘土中出其不意地扑杀而出,左右夹击,两柄清凉如雪的禁方长撩刀一上一下,砍杀向正在蓄力无从应对的南宫。
禁方铁骑的长撩刀脱胎于草原那些凶横胡人的狼牙刀,讲究一寸长一寸强,此时迎面扑来的这两刀早已超出了寻常铁骑的长度规格,以铁骑冲势挥出,威力可破金石,哪怕是一品高手,若敢分心只怕也要落得上下身分离的凄惨下场。
韩胥郎立于马上,眯眼看着这手精心布置多时的杀局,笑意幽深,他当然知道千里追有前功尽弃的风险,可他自诩北陵军中年轻一代无人出其右的将才,对边境地形早已了如指掌,与其冒险追击不如不在沿路做纠缠,抢先一步守在必经之地的夫子谷设下埋伏,引君入彀,心思之缜密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他算漏了一点,南宫少卿,不是一个人。
两柄长刀还未逼近南宫身侧,便有一道红光掠进尘土,先前藏匿身形的冷双儿侧身款款落下,红靴两记凭空跃踢,踢碎了两名骑兵的天灵盖。与此同时蓄力已成的南宫少卿手指骤然发力,刀尖一气贯出,“轰隆”巨响之后黄沙风暴被一刀两断,铁链被刀横断发出异响化作铁屑碎块,几十名持钩甲士被刀气劈成血色烟花当空绽放,两匹冲杀在前面的战马顷刻间炸翻,惨死当场。
二名精锐高壮骑士身躯倒飞而出,砸向韩胥郎为首的三百铁骑,韩胥郎不慌不忙,高喊一声“李靖何在?”
百夫长李靖果真拍马杀出,手持一柄狼牙流星槊,脚尖点在马背上,如大鸟扑起,雷霆一挥,将两名将士扫在一边,全力格挡弹开那余下的凛冽凶刀。
他暴喝一声,双脚扎地数尺往后挪动身子,以一股怪力将刀上袭来的寒气尽数耗尽,五指关节被冻的淤青发紫,就像是深入冰河九丈,寒入五脏六腑,可令五感短暂丧失。
这是南宫近来领悟的刀仙寒老的新刀法,取名“寒蚕现”,这还没完,刀气溃散之后便是一缕剑气直直刺出。
李靖瞪大眼睛,瞳孔闪过一丝火光,烈焰熊熊化作一道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