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见状感到新奇——是卖艺的!
“各位父老邻里,且留步在此,听某一言,我等为躲家乡旱难,逃避至此,今日路经宝地,身无尺寸之物,唯有卖艺使技,博君一笑,各位父老邻里看在我等兄弟几日都没吃过饱饭的份上,驻步一瞧,图个乐呵!为我四兄弟几人捧个场子!某在此拜谢拜谢!”
如此一番敲打呐喊,倒还是真惹了一群人驻步而观……乱世之中闲人也多呀。
陶商和许褚也在围观众人之列,只见那四个汉子敲锣吸引完人群,放下手中锣锤,便在旁边拿起杂耍的工具。
确是一个足有百十斤重的石盘,四个汉子倒是果然有几分力气,他们站定四角,将那石盘呈对角线似的抛掷互接互传,石盘来回倒手,速度飞快,倒是挺有声势。
酸枣县的居民也不知道是生活太过没有滋味,还是被这乱世压迫的太过悲苦,就这么一个四人传大石的破烂节目,居然把周遭的老百姓们看的喜气洋洋,高声喝彩,欢呼叫好声不断,一浪高过一浪,一浪赛过一浪,一浪一浪又一浪……
四个人把大石盘往来传了二十轮后,累的气喘吁吁,随即将大石盘撂下。
为首的大汉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如雨的汗水,又拿起铜锣,锵锵锵锵得一顿敲打,然后点头哈腰的开始挨个向着周围的乡亲们收钱,看的陶商大摇其头。
这卖艺的水准实在是未免太低,拿着个破石盘子跟搬砖似的轮了几大圈,就打样收钱了?职业素养明显有些问题,这样唬弄观众,能收上钱才怪了。
果然,铜锣扫了一圈,基本没有人捧钱场。
大部分人都是看的时候叫的欢,要交钱了,便是纷纷散开来去,左顾右盼的又急忙着办自己的事去了。
不消一会,那汉子的铜锣递到了陶商的面前。
陶商寻思了一下,伸手掏了两枚五铢钱扔在里面。
那汉子先是一喜,接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陶商的穿着,陶商没穿甲胄,便衣而来,不过穿的也是上好的面料。
汉子见他的袍衫不俗,应该很阔错,嘿嘿一笑,舔着脸道:“这位先生,再给些吧。”
陶商听了不由感到好笑。
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别人不给钱他不要,自己给钱了他还多要?真是个得了便宜顺竿爬的货。
陶商微笑着摇摇头,道:“不是我不舍得多给你掏点,只是你的表演就值这个价了,多给你了,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那汉子闻言,笑脸一僵,接着不服气的道:“这位先生,您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你可知道这磨盘子有多重?”
陶商身边,许褚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过百十斤而已,有甚稀罕?”
那汉子斜眼看了看许褚,本想骂两句问候他娘的脏话,只是见许褚膀大腰圆,身材魁梧,只得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
汉子不屑道:“你说的倒是轻松,有本事,你耍一个?”
许褚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一仰头,老气横秋:“老子姓裴,单名一个钱字。”
“噗!”站在一旁的陶商闻言差点没乐喷了,抚了抚胸口道:“你那另外那三个兄弟呢?”
裴钱一指与他搭档的另外三个汉子,朗声道:“那三个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二弟裴光,三弟裴净,四弟裴本。”
陶商目瞪口呆地盯了裴钱片刻,少许方才回过神来,赞叹道:“令尊真是才华横溢啊……单看尊兄弟这几个大名,就知道您家一定是书香门第,起名起的这么败家的……也算是令人敬佩了。”
裴钱将头一扬:“废话少说,那磨盘在那摆着,有能耐,尔等比划一下试试?”
陶商叹了口气,摇头道:“也罢,今日便教教你们,钱是怎么个挣法的……你们四个以后行走江湖,也少赔点。”
说罢,陶商走到许褚面前,两人耳语一番,接着陶商便借了裴钱手中的铜锣,走到场地中间。
“锵锵锵锵……”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了你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各位父老乡亲快来看!两枚铢钱的下注,便有机会得钱一百铢!以少博大,童叟无欺!机会难得!良机莫错过!”
这一通喊下去,过不了多一会便蜂蛹站住了一大票人,里三层外三层。
人们纷纷向场中观望,又兴奋又犹疑。
“真的假的?两钱能得一百钱?”
“这什么意思啊?怎个弄法?”
“哪家的公子,在这摆下噱头!”
陶商捡起一个木棍,在地上画了两个圈圈,然后伸手从钱袋内取出一块金箔,扔在其中的一个圆圈内。
场中众人不由得皆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