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般的年纪,花一般的人。你我不同旁人,到底你姐姐也是为我钮祜禄家生过两个孩子的,你也不好在我面前一直称奴婢。我长你四岁,往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称吧。”
梧媛一惊,本面色如桃花的脸上变得苍白,“奴…奴婢不敢。”
兰馨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说可以,你便不必害怕。”
梧媛为难地看了眼兰馨,“那…那就谢过姐姐了。”
兰馨点头应着,“去看看屋子布置的是否合你心意,若有哪里不满意的,只管告诉我。你今日也辛苦了,好好歇歇,过两日再来伺候吧。”
“是。”
梧媛行了礼,正要向外走去,抬眼却被墙上的一幅字吸引了。
兰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永琰在她生了思欣后送来的那幅字: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兰馨转眼问道:“怎么了?”
梧媛这才缓过了神,尴尬地笑了笑,“无事,妹妹先告退了。”
兰馨点头道:“好。”
望着梧媛离去的背影,兰馨收了强撑的笑意,对悠可问道:“你觉得如何?”
悠可思索着说道:“人倒是清丽,同穿着宫女的衣衫,她却惹眼。听谈吐也是不俗,想来老爷夫人选她进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是啊,的确是叫人看着舒爽,印象深刻。”
悠可笑着说道:“您不知道,瞧见她方才走进来时,奴婢想到了一句诗。”
兰馨起了好奇,揶揄道:“你倒难得想到诗书,说来听听。”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就算梧媛如出水芙蓉般,那也比不上侧福晋您秀外慧中,冰清玉润。”
兰馨扯了嘴角笑道:“我如今病体残躯,如何比得上她风华正茂,你也不必捡着好听的来哄我,我心中有数。”
悠可本想再劝说几句,却也知道兰馨自生产后便灰了心,多说于她也是无益。
便问道:“可奴婢有一事不明,侧福晋为何要与她姐妹相称,岂不抬举了她。”
兰馨勾唇笑道:“你以为是抬举了她,却不知道唯有如此才能安了她的心。”
“此话怎讲?”
“她姐姐为恭府添了男丁,也算是钮祜禄家的功臣。可偏偏无名无分,死后也入不得宗庙,没有神牌祭享,更没有烟火承续。她虽说出身贫寒,父亲只是个秀才,可却出落的有大家风范。从前在恭府,她虽说也照顾着兰瑞,可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可如今进宫伺候了我,那便是实打实的宫女。我若再不拉拢些,那才容易叫她心中不平,生了异心。”
悠可恍然大悟,笑道:“竟是这样,奴婢明白了。”
兰馨又拉过她的手,说道:“你也不必吃了心去,我身边最亲近的,只有你。”
悠可点头笑着,“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