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白须扶住李心素肩膀,稳了稳她。
“怎么打?你说了算。”
神白须将长剑阎罗刺入大地,轻风来几缕,两袖微微颤。
“恩公您可是顶着骁卫阎罗之职的万刃总司,虽然是前任,可仍旧算得上小女子的顶头上司。”
“小女子不过一介言律司司职,承此大任?恩公何以见得?”
神白须眉头一挑嘴角一扯,抽出阎罗剑上前一步同李心素并肩,远处众万离等人似乎也在一顿合计之后严阵以待。
“饕餮城区一别多日不见,上官兄,别来无恙?”
神白须握剑抱拳一笑高声喊道。
“白老弟名声在外,威震四海,听闻十二门之行那是改天换地,威名赫赫,如雷贯耳。”
“想忘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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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语蛰同样抱拳高声一笑,看这架势,真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海内逢知己呢,如此的嘘寒问暖。
“久闻上官兄一身清罡气道压天地,双拳拂岗四海可平,不知小子能否有幸开眼?”
反握长剑于臂后的神白须身材挺拔器宇不凡,好似那谪仙之气,悠然于人间。
饶是李心素这位坐看云海的云中仙,都只觉得好看极了。
“这小子还真有意思,活宝一个。”
众万离一旁的斗治孝嗤笑道,即便是众万离也忍不住看起了戏来。
闻言上官语蛰看了下一旁的两人,后者众万离回望,点了点头。
“雕虫小技不足为论,既然白老弟有心赏脸,鄙人又何惜抖搂?”
这场生死较量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好似轻飘飘的,殊不知这几句话之中的分量,代表的可是南地武夫与东地剑林。
一位,是南地武道大宗师,其誉直追六千年前武祖唐望,哪怕仅仅一线之隔,却也是天纵之才。
而另一位,西方顶世罪犯,同样是睥睨一方的至强者,纵横终焉九位维序者之下的极端份子,千古无二。
而在场的各位,哪一位又何尝不是站在一方顶峰的存在?
“恩公倒是个交际草,这些个模棱两可的人你也讨教的来?”
“恩公莫要不慎,吃了大亏,到时候小女子可是也要殃及池鱼的。”
“小女子一死倒是无所谓,可恩公重如泰山,肩负大任,岂能儿戏以待。”
“恩公若真同小女子陪了葬,今后千古小女子可要遗臭万年了。”
一旁的李心素哪里还有重伤人员的样子?她红着的脸不知是血染红的还是真的发自内心,总之,妩媚极了。
“你啊,再夸两句我就得飞上天去了。”
“那两人,可觉棘手?”
“不啊,恩公若觉得负担太大,小女子可先做主攻,为恩公开门凿阵。”
“我一个大老爷们躲一女子后头,岂不让门前人贻笑大方?”
“眼下完璧之身仅上官语蛰一人,恩公可先压其阵,其余两人,小女子自有分寸。”
“得令。”
神白须收剑。
听此言,李心素狐媚眸子好似点了朱砂,那朱红色的细长眉毛宛如世间最缠绵的情丝,缠缠绕绕着神白须。
她看向神白须,抿了抿嘴,在神白须正要上前一步时拉住他的袖子。
“恩公,那上官语蛰拳法棉柔,以天为阴,以地为阳,手中清罡气可腾挪乾坤左右万法,恩公莫要以横劲逞能。”
李心素拽了拽神白须衣角说道。
“我自有分寸。”
神白须笑了笑,李心素点了点头。
轰隆————
李心素抽枪横提,枪尖砸在地上炸出惊雷之声,饶是一旁的神白须也都心中喟叹此物不凡。
砰————!
一股悍然清罡气自上官语蛰一掌推出,直至撞在神白须双臂之上,眨眼间神白须身退已是万里之外,身后一片绿湖。
上官语蛰闲庭信步般,一步来,风倾来,转瞬即至。
“听闻在白老弟初入神骁之时,曾于盘古城区临阵武圣陈也先,一战蛟化真龙,神庭门外,那煌煌白汉玉道的神道都支离破碎,好不豪气干云。”
“习我武道者,无不以陈也先为世间高峰,虽远在天外,却置于心中,乃是千年来起峰武者所于道途中面临的一道天坎隘口,白老弟以为何?”
上官语蛰立于一座界石之上,居高临下,一身清罡气丝丝缕缕竟已化作实质攀附在身。
“上官兄抬举了,不过是让人家单方面揍了一顿,逞英雄之风罢了。”
上官语蛰只是笑笑,没有在意神白须的无心之言。
“你不像一个剑士,从头到尾都不像,你是一个刀客,孤身入险,向死而生,于我道一途,一本万殊。”
“听闻你在那方世界纵横风云,且不说其中真假,就这份名声,千古来独一份,在下也有心讨教你这殊死之徒的堂堂仪威。”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上官语蛰现如今面临着武道一途的高坎,眼下一道分水岭,成则独起一峰,败则踱步不前。
他欲将神白须视作一块磨刀石,以此砥砺武道。
正所谓千磨万击还坚劲,上官语蛰便是独立于那高山之巅的竹石,论岁月大风千年万年,我亦不倒。
“上官兄真是大道蔚然,以木成森,来吧。”
神白须抬手惊雷,两道朱红雷光鼓吹长袖猎猎作响,轰隆雷鸣致使身后的绿湖惊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