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不知道神白须的真实身份,而神白须对于伊芙琳,却已经慢慢深入了解,一言一语中神白须都在观察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儿。
只是下一刻神白须的回答,令她瞠目结舌又后悔莫及。
“啊?我?噢,我喜欢像你这种丰姿卓俊的。”
神白须故意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格林,那曲线的凹凸有致令人心旷神怡。
啪!
格琳答应帮伊芙琳设计一款独特的服装,也答应了帮神白须设计一件,只是,神白须那件,要了神白须整整一万百藏川。
虽说由格林设计的服装绝对不止这点儿钱,但是,格琳没有因为神白须的玩世不恭而恼火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安可先生,您…为什么要那样说话呢。”
伊芙琳用手抚摸着神白须被格琳一巴掌抽的涨红的左脸,心疼的神情一眼可见。
“艺术就是大啊,而且诚实的说出自己对艺术的了解这不应该值得夸赞吗?”
伊芙琳哭笑不得,除了心疼之外,就是佩服神白须的大胆,表面斯斯文文的神白须,原来也有玩世不恭的一面?居然敢调戏格琳。
须知,格琳·安妮雅,普尔维斯艺术学院的天纵之才,她曾连获三届奥普尔艺术奖,当之无愧的三冠王,同时,关于设计奖项大到奥拉设计奖小到杰出新人奖,大大小小多有两百项,目前更是普尔维斯中心的首席设计师,被冠以“风姿女王”。的美誉
不过,她本人对于这些所谓的荣誉并不在乎,她追求的,本就是这种生活,沉寂在这种对艺术的追求中,了解中,她所做的一切,根本不亚于上世纪,乃至上上世纪的伟大艺术家所做的事,甚至,有过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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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令神白须好奇的是伊芙琳为什么能和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牵上线,而且关系还相当亲密。
“大…就一定那么好?”
伊芙琳对着镜子做了一个拖住胸脯的动作,她推了推,眼中有些失落。
神白须看到这丫头做出这种动作之后,指着她哈哈大笑,伊芙琳羞涩难堪,耳朵红透。
“傻妮子,你才多大啊?比起你那位琳姐,也没差多少,指不定之后的风景,要比她还宏伟呢?”
“哪有您这样安慰人的!”
伊芙琳娇嗔道,她背过身去,两手在背后交织,神白须看着,嘴角勾了勾,今天他从未这么开心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儿,不一般,非常不一般,至少对神白须而言,是。
“真的?”
小伊芙琳眼神闪躲,但还是忍不住转身问道。
“珍珠那么真!”
神白须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个圆,咧嘴笑道,伊芙琳见状,眉眼弯弯,笑声就像风中的铃。
“丫头,来。”
远处的格琳朝着伊芙琳招了招手,伊芙琳神白须两人简单说了些,神白须就各自去逛了逛其他的。
“我看你俩这关系,可不像是师生啊。你消失了三年,普尔维斯艺术学院的申请书你一直都没有同意,为什么?以及,你这个所谓的安可老师,到底是谁?你瞒不住我的,尽管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但是,那双阴沉深邃的眼睛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你不打算和我说说吗?还是说,你不信任我?”
一时间,伊芙琳有些为难,她并非不相信格琳,只是,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而且说出来,也未必就能解决。
“琳姐,很抱歉,关于这三年,我也有自己的理由,我不能跟您坦白,对不起。但是,关于安可先生,请您相信他,在我看来,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而且,他是…特别的。”
“唷,小伊芙琳还没有成家就已经开始拐胳膊肘啦?琳姐不逼问你,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数,但是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好吗。”
“我会的。”
伊芙琳点头笑道,对于她这三年,她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她可以选择在格琳面前说要保密,可至于这究竟是秘密,还是祸端,谁又知道呢。
“关于那位安可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对他的感情,他好像满不在乎,还是说,人家只是把你当朋友?”
说法这里,伊芙琳低头看着脚尖,有些扭扭捏捏,而格琳认为,这才是一个女孩子对于自己心爱之人正常的表现,是情窦初开,也是心花怒放。
“噢~是……一见钟情?”
“哎呀…琳姐,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吗?”
伊芙琳被一戳就穿,很快面泛红潮。
“好,好。对于这个安可,嗯,我觉得他一定是有些本事和能力才会让你如此喜欢,我相信你们。”
“谢谢你,琳姐。”
“我等着你们的婚庆宴喔。”
两人在一块儿又多多少少聊了一些,都是关于这几年没见的一些交心之语。
至于服装的设计问题,大概会在半个月之后,毕竟这是极其需要时间的,设计一款专对的衣服,要考虑对方的一些内在元素和外在元素,总之,需要独具匠心的创意。
之后,离开普尔维斯中心的伊芙琳神白须两人,在河泽区又逛了不少地方。
饭店,咖啡厅,水族馆,画展,森林公园,纪念广场,等等等等,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半多。
“安可先生,您说…什么是爱?”
星空下坐在路边椅子上的两人,伊芙琳率先开口,询问神白须。
一男一女,伊芙琳依旧穿着那一身女仆装,神白须也一直是那一套黑白色的休闲装。
两人的风格迥然不同,路过的人都会投来目光,有的是对伊芙琳的欣赏,有的是对神白须的认可,更多的,是对这一对情侣一般的两人的羡慕与惊艳。
只是,不知是女孩子害羞,还是男孩子羞涩,两人的座位中间,好像有一堵墙。
“一种……责任,一种互相的承诺。”
简单的两句话就回答了伊芙琳的问题,并非是敷衍,而是因为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那…爱一个人,是不是一定会受伤呢?”
神白须难道会不知道伊芙琳的心情和心思?他澄如明镜,他只是有些犹豫。
“我们有相同的人生伊芙琳,一开始,对于爱,就像将一块石头掷于大海。在人间,父母在,人尚有归处,而有时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爱,就成了治愈内心伤痕的药,爱一个人,受伤是必不可免的,因为在乎,因为重要,因为,想要得到,了解她的一切。”
伊芙琳扭头注视神白须,瞳孔中有泪光闪过,她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快要跳出来了一样,星空下的他的脸,是清冷却又温暖人心的。
“那…什么才是爱一个人?”
伊芙琳追问,渴望答案,渴望神白须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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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爱一个人?就是那种…不可言说的感动和期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都期待,关于你们,你会憧憬,会遐想,会渴望,关于自己,你总觉得,做的不够好,关于爱的那个人,你总怕一不小心就跑掉,总怕一切的希望都像风一样,总是抓不住。这人世间的情感复杂且多变化,有些遗憾终究无法弥补,有些人终究也会错过,所以,不妨大胆去爱,不妨抱得再紧一些,我们都只有一次人生。”
伊芙琳心中揉作一团,她转头看向别处,尽量不让神白须看到她在流泪。
只是在下一刻,她的手被另一只,满是茧子且在这个春日里有些冰凉的的粗糙大手握住,而她能清晰感受到,肩膀的触碰,她快速扭头看向神白须,眼泪止不住的涌出。
“伊芙琳,有些事…我无法与你同舟共济,因为我们的相遇…略显仓促,我知道时间能决定爱一个人是对是错,可我不知道在这个年纪你遇到我究竟是对是错……伊芙琳?”
“…嗯?”
伊芙琳下意识的轻声回应。
“我们都有曾经不同而现在携手的生活,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我总觉得…人不能单单为了理想而活,更多的,是为了爱,能在这条路上一直抵达终点的爱。我知道你的内心在挣扎,犹豫,你的感情我当然能清晰的感受到,我也在想,我究竟能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结局,所以我劝自己说,不妨大胆一些,不妨错一场。但我们不能留下遗憾,我知道我们不同,无论是你的付出,还是我的思考。如果,我说如果,我拒绝你,你会接受吗?”
“如果我……”
就在神白须下一句话将要脱口而出时,伊芙琳的红唇就已经印在他的唇上,此时,四下寂静,空无一人,她紧紧抱着他,肩膀颤抖,而他,人生第一次犹豫要不要拥抱一个人。
爱一个人,有对错之分吗?这没有标准答案,尽管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可这份心意,这份真情实意的心,却仿佛一直在不断的将两人拉进。
星空下,两人拥吻,好像各自悲惨的命运从未有过。
第二天,清晨5:50
神白须的房间里一片昏暗,而神白须,坐在床边手肘抵在膝盖上,在他面前的,是一套转换器放射出的整个阿尔忒弥斯城区的全息投影,在这上头记录了大大小小的建筑,大到诸多标志性的建筑,小到一些就连报社发表的城市地图上都没有记载的角落和隐蔽点。
神白须看着这一切,有些心烦意乱,他没想到伊芙琳的出现居然全盘打散了他近期的计划。
而在昨晚,那些事,更是感觉根本不像是自己,他居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虚度人生。
尽管今早起来他拾掇了一下所有计划,能推迟的推迟,能延缓的暂缓,但仍旧无法满足预期,所以他有些心烦意乱,甚至是暴躁。
“你很苦恼吗,小知更乌。”
一条白皙的手从神白须的右肩膀环绕而来,抚摸着神白须的脸颊,同时,左腰也环上了一条手臂,一个银色头发,银色睫毛的绿瞳女人抱住了神白须,她的脸贴在神白须的脸颊上,冰冷的触感让神白须扭动了一下,只是又被那银发女人用手推了回来。
“赫尔菈…你就不能看看场合吗。”
这银发女人正是魔女集会会长,被誉为灾厄魔女的赫尔菈。
早在之前的灭世之匣一役,爱上神白须的灾厄魔女同他缔结了共生契约,只要神白须想,任何时候,都能唤来赫尔菈,如影随形。
“你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心烦意乱,有什么事让你很困扰吗?我是为你而生的,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难题能难倒…我这个目睹世界卷轴的魔女吗?”
赫尔菈媚眼如丝,依偎在神白须的肩膀,紧紧拥抱着他。
“最近你总冷落我,是因为那个女孩儿?不要找借口,心不会说谎,而且,我也没拒绝你在外面偷人,但是就不能照顾照顾老情人?”
赫尔菈幽怨道,舌头舔舐在神白须的脖颈,银牙轻咬。
她伸手抚平神白须紧皱的眉心。
“好大一个大醋罐子,赫尔菈。你宣示个人独有权倒是挺积极。”
针尖对麦芒,一物降一物。
“难道那时你热忱诚诚说下的誓言都是花言巧语?你有胆子敢发自内心的说,你不爱我?如果你有,我就承认你的花心,承认你的…雨露均沾。”
作为曾经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灾厄魔女,站在人类知识同智慧的顶点的赫尔菈,如今就如同一个受了委屈与冷落的小女人,能做的最大胆的事,大概就是和自己的爱人轻轻抱怨,或者拌拌嘴。
当真是神白须让一个宛如神明的女人变得平庸?不,恰恰是这爱,令赫尔菈更加超凡脱俗,不如说是,返璞归真。
“如果我说那只是逢场作戏,你会伤心吗?”
神白须戏谑道,对于赫尔菈的抱怨,浑然不顾。
“你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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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菈略带哭腔的说道,小女人的幽怨与不忿表现得淋漓尽致。
“啊…赫尔菈,赫尔菈,你赢了,别再戏弄我,你知道我没这个心情。。”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很明显作为历经无数岁月的魔女,赫尔菈轻松赢下了这场“较量”。
“你是在想那女孩儿的来历,以及,她那些奇怪的经历和关系圈,还有,在你心底,是不是一直有怀疑她是否能够读出他人心声的能力?”
一语中的,对于那些计划,神白须其实根本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伊芙琳到底是什么人,以及,她那古怪的读心术。
和她相处,神白须说不出的怪,就像是被她牵引了一般,可其他人为什么不会?
而且,同神白须相处的过程中,伊芙琳的情感表现,同一开始和她相识的场景,反差太大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在两天之内,就得到了神白须的信任,同时,对于爱的表达,她又表现得无比真切无比真实,令神白须也深信不疑的同时,深陷其中。
而事实证明,伊芙琳同样也只是一个如赫尔菈一般的女人,爱之一字,起于倾心。
“伊芙琳能够读心,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关于她的来历,她会向我敞开心扉的,这只是时间问题,我想,她也有义务向我敞开心扉。至于她今后的命运如何,以及她的经历来历,我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受到了点儿眷顾,没必要给她施加太多。”
神白须如此作想何尝又不是在自我安慰?伊芙琳的身份和来历他或许不清楚,可对于神白须他自己,他难道不清楚吗?
他身上所背负的一切太过沉重,以至于会连累他身边的人,而只有真正神白须珍惜珍视珍爱的人,他才会做此思考。
而神白须之所以一路至此且不断变强的意义,也就在此。
“需要我查查这些吗,对于我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关于她的命运,关于她今后的生活,一切。”
赫尔菈靠在神白须的后背,轻声询问。
“不,赫尔菈,你不要参与这件事,更不要插手,原谅我强求你做一个旁观者,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孩子是不需要什么使命和沉重的包袱的,只需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着就好了。”
听到神白须这般说的赫尔菈,轻轻叹息。
“我就不能做你的后盾了吗,不要忽视我的能力,只要你愿意,毁灭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赫尔菈如此说到,神白须对于她而言,是比自己更重要的人,这种爱的产生,就像是将两个人的灵魂拧在一起,痛苦与快乐都共享。
“我知道赫尔菈,我知道,感谢一直以来你容忍我的任性。如果…之后发生了我无法预料的事,哪怕因为这件事我失去控制,你都不要插手,不仅仅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你不需要在意任何后果,我们会共同承担,不要把我置之度外,我是…你的第二条命。”
听到这句话的神白须,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这种背负他人的命运的感觉,沉重,非常沉重,好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就像溺亡一样。
赫尔菈在后背紧紧贴着神白须,紧紧的抱着他,人们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爱与不舍,温暖与依恋,而现在的两人,两人的灵魂,都在不断的治愈着彼此。
“你的小情人来了。”
言罢,赫尔菈溶于神白须的暗影之中,神白须深呼一口气,而屋外,有轻轻的脚步声。
神白须收起转换器,一切布置安然无恙,屋内依旧昏暗,他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双瞳之中有着曾经他不曾有过的…一种害怕。
叩叩——
“安可先生,您醒了吗?”
伊芙琳轻轻敲了门两声,询问道。
“我进来了喔。”
还没等神白须回答,咔哒一声,伊芙琳推门而入。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仿佛从地狱中挣扎着爬回的肉躯,那细致的线条,紧致而饱满,就像雕塑一般,棱角分明,而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令人震惊。
其中多处最为致命的伤口都在胸部,分别是有手臂粗的,像是被某种巨大冲击力撞击的疤痕,又有如蛛网一般向外散开的撞击伤。
有手掌长度的刀痕,那伤口的边缘呈现撕裂状,是最渗人的穿刺伤,几乎穿透了整个身体。
其他的,有的像弹孔,有的像是野兽的撕咬,有的是火焰焚烧的裂痕,有的像是被电击而形成的,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当属右臂的那道断裂伤,手肘关节部分的肤色直接被疤痕覆盖,整条手臂的疤痕密密麻麻的裂纹令人窒息,可以想象,这是被某种恐怖力量直接砸碎了。
伊芙琳被吓得面无血色,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她不清楚为什么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和煦的神白须,衣服下遮盖的,竟然会是这种恐怖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