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梅是个“老姑娘”,在大西北三十岁还不嫁人的都是异类,可齐梅当“老姑娘”当得坦荡荡,一条大麻花辫从乌黑到花白,留了将近五十年。
裘浅山一下一下给她通着头发,鼻腔发热,这个活他小时常干,可自从搬出老宅,后来又接手盛山,越来越忙,他没再给齐姑姑梳过头。
“您想怎么编?编五股的好不好?”他亲昵地靠在齐梅的肩头,轻声问。
“呵,还五股?真是个会的?”齐梅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笑意。
“会呢,鱼骨辫也会。”裘浅山也笑着答。
齐梅微微僵了下,回头打量他,而后自嘲地笑笑:“老太太了,还鱼骨辫。”
裘浅山握着梳子的手一抖,很多年前,齐姑姑也是这么说。
他抿了抿唇,不再吭声,在齐梅身后跪直身子,细瘦的手指穿梭翻转。
到底还是手生了,编好后发尾有点偏,但正面十分利落好看。
齐梅举着小镜子左右看,满意地拨一拨耳鬓,将碎发收拢规整,对着镜子里的纱布脑袋夸“乖宝”。
镜子里男孩笑得很好看,裘浅山不禁愣了下,随即他笑得更深,颧骨上随笑容窝出两个小坑,看上去有些憨头憨脑。
不得不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