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申翊本来被裴郁搁在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从对话里听出几个关键的点。
——带他回来的和尚法号空寂,这里是咸州的刺史府,他是刺史邀请的客人。
——刺史同这位空寂佛子有事情相商。
但,刺史同一个和尚有什么要事相商?
能让刺史用如此态度对待,想来这名法号为空寂的佛子,绝非等闲之辈。
若是能试探清楚这和尚的品行,求助他帮助自己返回西北,那岂不是容易很多?
事后这和尚所求封赏,不论是名号还是金银珠宝,他都可以给。
副将叛变谋害于他,西北的战事又瞬息万变,早日返回才可稳定局势,正黎朝正气。
滕小侯爷这么想着,蓬松的尾巴就忍不住地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然后,啪嗒一声——扫落了那放在桌面上的白玉花瓶。
花瓶的碎片撒了满地,滕申翊傻了眼。
他回头看着自己那瞬间便僵直了的尾巴欲哭无泪。
这还求助个屁!
只希望那和尚作为一位出家人,慈悲为怀,看到他闹出来的一地狼藉,不会扒了他的皮制成毛领才好。
滕申翊抬起后腿踩住自己的狐狸尾巴。
让你晃!
一个尾巴,竟干这种给他找麻烦的事儿!
裴郁转过身就看到小狐狸蔫儿不拉几的样子,黑漆漆的大眼睛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裴郁踏步过去,抬手把这只狐狸揽进怀里:"闯祸了?"
清冽染笑的嗓音不见怒意,滕申翊却更觉地羞愤,把下巴颏搁在裴郁的手臂上,尾巴耷拉下来。
裴郁见滕申翊这样,抬手抓了下他的尾巴:"用它打掉的花瓶啊。"
听到这话,滕申翊的脑袋猛然抬起,眼巴巴地盯着裴郁。
不会要砍掉他的尾巴吧?
滕申翊尾巴晃了几下,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