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大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天旋地转,神智有些模糊,手臂的伤痛在愤怒消失后才展现出威力,再加上多日的饥饿,使他虚弱到了极点,一直处在一种眩晕的状态中,偶尔会因为手臂被触碰而疼醒,在他感觉有人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只能本能的抬起另一个爪子去轻轻的挠一下,又很快的昏迷过去,他有时会半睁着眼去观察四周,只是天旋地转中,能大概的知道自己是在一个类似树洞的地方,有时他能感受到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靠近自己,那个身影会碰触到自己的手臂,有时很温柔,有时会带来刺痛,周围有时很安静,有时却很吵,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但是自己听不懂,有时那个身影会走过来,给自己的手臂涂抹奇怪的东西,但是他自己知道,这个身影是没有恶意的,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让人很安心,是草原上的一种花,老大记得吃起来味道不错。
不知道时间的老大,终于从虚弱中稍微的恢复过来,眼睛不再天旋地转,他也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这里应该是一个树洞,因为周围都是用树木围起来的。他看到自己受伤的前爪上绑了好几块木板,使他不能很好的移动,但是这样也好,省的自己一动就疼。可是阳光太刺眼了,自己不喜欢阳光,或者说大部分的狼都是不喜欢阳光的,狼是夜行动物,老大现在终于能稍微动一下了,这个地方太刺眼,身上还盖着一张充满了血腥味的什么东西,这就更难受了,要不是以前实在动不了,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待的,但是当自己在夜里醒来之后就一直不能安稳的进入睡眠,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凶狠的猛兽睡在自己的身旁,他一直处在一种难以入睡的状态中,这会他才稍微的舒服了一些,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缓缓的起身,绕过了花香味的人,找到了一个稍微暗一点的角落趴下,这才舒服的趴下来,用力的闻了闻地面,土地的味道实在太好闻了,他眯着昏昏欲睡的眼睛,观察着树洞,树洞里摆放着一些老大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而那个会抚摸自己是一个,闻起来带着花香,看起来很像人的身影,因为老大一直是趴着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来走去,老大有些疑惑,这是一个人类?当年爸爸带着自己去看人类,但是离得太远了,没能仔细看。这次稍微的活动了一下,爪子还是很疼很疼,或者说是浑身都疼,也很困很困,现在的老大只想安安稳稳的好好睡个觉,因为白天就是用来睡觉的。
可是想要睡觉岂是容易的事,老大眼睛刚刚闭上,花香味的人就走了过来,不停的在老大耳边说话,说了一会后,又把那张充满了血腥味的东西扔了过来,这可把老大气坏了,这个东西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老大连忙用爪子把那东西推到远远的,但是那人又要靠过来,虽然老大知道这个人是很好的,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拒绝接触,他象征性的用爪子吓唬一下,那人会稍微的后退,但是一会又会再来,老大再抬,那人再后退,一会又来,如此往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后,老大终于睡着了。
他在梦中见到老二和老三,兄弟俩饿坏了,都找自己要吃的,老大刚想去找吃的,就被伤口的刺痛惊醒,他感觉有人在碰自己的爪子,他闻到了另一种花香,但是他本能的反应还是举起爪子去抓,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他知道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也听到了另一人的声音,但是已经晚了。树洞的主人好像很生气,老大看着那人靠近,但是伸出的爪子被打了回来,再伸出再被打回来,可能老大自己也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吧,因为两个带着花香的确实是在救自己,等树洞主人再次靠近的时候,老大并没有抗拒,树洞主人在老大的身上轻轻的拍了几下,老大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拍自己,反正也不疼,想拍就拍吧,现在的老大困意十足,被血腥味折磨的不能好好睡觉,既然没有恶意,那就随便吧,老大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继续去梦里给老二老三找吃的。
再过了几天,老大开始能在这个树洞中走动,但是并没有走远,仿佛自己趴着的这一小块地,是属于自己的领地,他不断地在自己领地地方转圈,打量着四周,他有时能听到那个人在哼唱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声音很好听,轻轻的,柔柔的,好像妈妈一样,有时那个人会靠近自己,会用自己的爪子帮自己挠痒痒,也像妈妈给自己舔毛一样的,很舒服,有时就是在蹲在自己的旁边,不断地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一说就是很长时间,有时也会碰自己受伤的爪子,会拆下木板,涂抹东西,然后再把木板装上,老大知道,这时候自己一定不能动,因为会非常非常的痛。
昏迷的时候老大应该吃过东西,但是吃的是什么自己不记得了,不过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嘴边就放着一块肉,这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一种肉,自己以前吃的肉都是温热的,或者是冷冷的,但是这块肉却是滚烫的,一口下去实在太烫嘴了,只能吐出来,等一会再吃,而且吃着感觉像羊肉,但是又有点不一样,简单点来说,就是比以前吃的肉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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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应该是很好的,老大知道他没有恶意,反而还在照顾自己,给自己吃的,帮自己顺头上的毛,老大会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用自己的方式去记住人类的样子:脚上是长着兔毛的,腿和身子上却长着羊毛,一个爪子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另一个爪子被什么东西包了起来,给自己的爪子一样没有毛,但是没有自己的看着锋利,头上有长长的毛,一只到后背上,很长,而脸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虽然是羊的身子,但是没有羊的味道,而是草原上一种好看的花的味道,这可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啊。但是自己有时候会觉得奇怪,因为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应该是闻到了好几种不同的味道,有两种花的味道比较好闻,另外两种味道就比较难闻了,一种有浓浓的血腥味,感觉很危险,而另一种却是老大从来没有问道过的奇怪味道。而这个树洞应该是属于那个浓浓的血腥味的人的,这里是他的领地,浓烈的气味让老大很不舒服,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离开,只能先在这么待着。还好就是血腥味的人不是经常待在树洞中,他会在天亮的时候离开,天黑的时候回来,树洞中带着花香的那人,很温柔,好像从来不外出,那人应该和血腥味的人是一家的,都是树洞的主人,树洞还会来另一个带着花香的人,也很温柔,会抚摸伤口,会在上面放些奇怪的东西,两个带着花香的人会说自己听不懂的话,会相处很长时间,他们会在一起吃饭,但是第二个带着花香的人会在天黑的时候离开。
当老大又好了一些后,就开始在树洞中打转走动的时候,很明显那人变得开心起来,说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有时还会用爪子抓着几根木头在哪里摆在,好像在给老大介绍这些木头,当老大伸鼻子去闻的时候,又会快速的收走,老大也不知道这几块木头有什么好玩的。老大开始不断地去闻各种各样的东西,对这个小屋充满了好奇,不过大部分都是木头做成的,也有用另外一种老大不认识的东西做成的,用舌头舔起来,竟然有一种血液的味道,但是咬起来又完全咬不动,这个树洞的中间还有一个用土堆起来的土堆,老大走了过去,那人还没来得及制止,老大就已经舔了上去,烫啊,实在太烫了,比吃到的那种肉还要烫,老大的舌头才刚刚的碰到舌尖,就已经被烫的不行了,老大委屈的叫着回到了自己趴的地方,将舌头伸出来散热,而那人还好心的拿着什么东西帮老大扇着风。
另一种花香的人每天都会来,老大能感觉到他们没有任何的恶意,也就变得老实起来,对于接触也不再那么的反感,他甚至开始享受起来,因为他们真的很温柔,只是一个悲伤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就是在一次两人忙活的时候,老大睡着了,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锋利的指甲没有了,这可怎么办啊?从自己记事开始,爸爸、妈妈都告诉他,锋利的爪子和獠牙是捕猎的关键,现在的爪子光秃秃的,老大用爪子在自己身上挠了挠,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又摸了摸一直的獠牙,还好,都还在,他用力的用爪子在地上挖土,一点点都挖不开,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可能是对自己抓伤了他们的惩罚吧,他难受的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最后只能接受这个不好的现实。不过指甲剪掉后也出现了好事,那就是带着血腥味的人晚上也不再回来了,另一个带着花香的人晚上也不再离开了。
在老大好些之后的每个夜晚,老大都发现树洞的小主人和自己睡在一起,开始的时候老大很是反感,因为从小就只有老二老三和妈妈睡在自己旁边,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人,老大还很是不适应,但是那人很温柔,而花香味也让老大很安心。在天亮之后,那人很少离开树洞,他会陪在老大的旁边,看看老大的伤,摸摸老大的头,或是不断地给老大讲着什么,而老大已经习惯了这些,老大会跟在那人身边,在树洞中打转,有时也会有人在树洞外喊话,那人会开心的回应,但很快又会失落的回来,还好就是老大模仿能力很强,有时学着那人的样子做些奇怪的动作,引得那人笑声连连。另一个带着花香的人就很安静,老大有时会走到他的身边闻一闻,而那人除了偶尔的走动外,一直都是很安静的待在一个地方。血腥味的人离开老大是很开心的,但是这个树洞里在白天的时候会来另外一个人,一个老大在昏迷的时候闻到过的人,他带着一种老大从来都没有闻过的气味,或者说一种复杂的混合气味,里面有很多种花和草的味道,又有一些其他的气味,那人给老大的感觉比血腥味的人还要危险,每次一见到这人,老大都会提心吊胆的,仿佛遇到了致命的天敌,但是又感觉不到直接的危险,那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那人在碰触自己伤口的时候,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反而会生出一种安全的感觉,这是一个又危险又安全的人,这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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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虽然在这个树洞中过得还不错,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老大开始围着树洞转圈,想要找到出去的洞口,他找到了一个缝隙,能看到外面的草原,但是缝隙太小了,老大开始不断地去挠那个缝隙,但是木头很硬,没有挠开,用头去撞也没有用,而树洞的主人似乎也发现了,她在缝隙旁站了很久,又对着老大说了好多的话,但是老大开始变得着急起来,老二老三找到羊了没有?老二好点了没有?老大还是在不断地挠缝隙,突然间,缝隙变得异常的大,老大直接跃了出来,外面还是那么的冷,雪还没有化,只是风小了很多,可是他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是一块自己完全没有来过的草原,周围全都是狗和马儿的气味,而家在哪里?树洞中的两人跟了出来,老大分别在两人的腿上蹭了几下,转身就向草原跑去,他能听到有人在背后大声的呼喊,但是现在自己不能停下来,虽然现在只能三脚跑步,但是老大还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断地跑动着,他知道这里是狗的领地,他努力的用鼻子去吸气,才微微的在空气中辨别出了一丝草原狼的气温,他开始全力的向那个方向奔跑,而气味越来越多,方向是对的,肯定能找到,他一刻不停的跑着,直到他远远的看到了一棵枯树,是那里了,周围都是光秃秃的,这棵枯树很是明显,老大稍微停了一下,抬着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嚎叫,他在呼叫着老二,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继续开始奔跑,不停的呼叫老二,终于得到了一声回应,但不是老二,而是老三。
等到整个天都黑下来的时候,老大终于跑进自家的狼窝,老二已经奄奄一息了,看到老大进来,伸头与老大的头碰了碰,老大大声的呼喊,而老二已经不能发出声音,老三在身后说道:“老大,二哥在你那天喊他出门帮忙的时候出去了一次,拖着一头羊回来的,但是我看他当时已经累的不行了,后来都没怎么吃东西,他说他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老大看着老二现在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老二现在的眼神,就好像当时的爸爸妈妈一样,他不能让老二就这么离开,他走到羊的尸体旁,从上面撕下来一块肉,放到老二的嘴边,但是老二并没有吃下去,甚至老二连嘴都张不开,老大想到了树洞的主人,也许呢?必须试一试!
老大喊着老三,兄弟俩咬住老二的后脖颈,一点一点的将老二拖出了狼窝,外面还有很多雪,但是天已经很黑了,路还很长,老大回忆着那个人类住的树洞的方向,和老三一起拖着老二向前走,但是老二明显的很不舒服,不能拖着走了,就算把老二拖到了那里,怕也是活不成了,老大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友善的人类身上,他放下老二,给老三说了一声“我去去就来”,然后开始往树洞的方向跑,这一次的速度比回来的时候更快,为了跑的更快,为了身体的平衡,就连包着木板的爪子都用上了,而疼痛不仅带来痛苦,更激发了他的潜能,一声发自肺腑的嚎叫将老大带入了一种从没经历过的境地,仿佛一切痛苦都不存在一般,只有拼尽全力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