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令早些休息。”
子婴站起身告辞。
他也想活得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畅快地呼吸。
然而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是他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连昂首挺胸站在别人面前都做不到……
“这就走了?”
“要不再坐会儿?”
“热巴,面包做好了没有?”
“诗曼,东西挑好了吗?”
陈庆赶忙起身相送。
嬴诗曼其实早就备好了回礼,却故意拖延时间,不想和子婴一家打交道。
这时候她才不慌不忙,微笑着出来送客。
陈庆费了不少口舌,才让子婴收下了这份丰厚的回礼,站在门口冲着离去的马车不停挥手:“有空常来坐坐。”
嬴诗曼按下他的手臂:“你滥充什么好人!他来得勤了,京中一旦有流言蜚语传开,叫父皇怎么想?”
陈庆不耐烦地说:“子婴无权无势,只不过闲人一个,让他来坐坐怎么啦?”
“你……”
嬴诗曼咬着下唇,气鼓鼓地瞪着他。
“好啦夫人,我知道轻重。”
陈庆安抚了两句,才揽着她的肩头,把嗔怒不依的嬴诗曼劝了回去。
辚辚前行的马车上,年纪幼小的嬴弃抓着一把玉石,开心地晃着胳膊。
“子婴,你快来看,都是上等昆仑美玉。”
“陈府令果然是个实诚人。”
丽姝夫人从孩童手里讨来一颗,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打量了片刻,欣喜地夸赞道。
“夫君,陈府令为何出手如此大方?”
妇人暗暗忧心不已。
这些年他们见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
说句不夸张的话,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们好的!
“他……”
“或许这就是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lǐ,甜酒)。”
“脾性相合,一见如故。”
子婴露出感怀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
他绝不相信陈庆是因为贪图母亲的美色,才如此厚待他们一家。
说句难听的,以对方的权位,想要女人的话投怀送抱者不计其数。
怎么会看上韶华不在的母上?
相反,他每次与陈庆畅谈,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