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的话外之音虽委婉却很直接。“得龙瀛剑者得天下”的传言流传已久,隗狸的出现,让世人对此流言更是浮想联翩。楚易的心中,时不时都会冒出“弃朱灿、投李渊”的想法。西凉王李轨,此人擅于审时度势、虚与委蛇。他原本筹谋着合众番王势力之力,瓜分唐王府,却不料半路杀出一则信息——李唐乃龙瀛剑之主!李轨权衡斟酌过后,便将原计划拨给梁王府,供其调配的两万人马,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抽走了九成,只留下两千人“意思意思”。
“哼!”梁洛仁一脸不屑,“本公可不管什么龙瀛剑。即便李渊小儿有此神剑,本公也要把它给抢过来!”那日在深山军营中,他所面对的是南阳王朱灿,身份低了一等,言语间颇为恭敬。今日朱灿只派楚易前来,他便完全没有将这小小的南阳王府客卿,放在眼里,说话很不客气。“他要抢龙瀛剑”的言外之意是:这剑自然不能落入朱灿手中。
“咳咳。”楚易干咳两声,掩盖住自己的尴尬,“我王已依约夺下了南阳城,不知朔方郡公准备何时拿下灵州?”
梁洛仁抚掌“哈哈”笑道:“南阳王勇猛神武,用兵更如疾风迅雷。他攻李唐之不备,一举破了城池,然下一步,我等却不得不防着点李轨。”他心中暗道:“朱灿这蠢货确实厉害,在大王山上被人割得满身是伤,居然还能在返程之际攻克南阳。”
“朔方郡公,李轨已反水,那定杨王府那边的情况如何?”
“‘定杨王’刘武周两日前亲往观剑,然却是冒他人之名。他暗中将李唐的动向窥视了一番,本公曾与他秘约过一回。他告知有细作探报:李渊的第四子李元吉被他人所俘。李元吉乃是唐王府用于镇守太原的核心人物,故而刘武周决定赏剑过后,立刻发兵攻打太原。”梁洛仁顿了顿,复道:“按时日推算,他应当会在这两日用兵。然而,他既为我方盟友,本公势必要提醒他李轨之事。”
楚易摸了摸上唇的短髭,思索片刻后,道:“朔方郡公,楚某有一计,您看是否可行?”
“哦?说来听听。”
楚易对梁洛仁拱手一拜,道:“我国与贵府,以及定杨王府,相约于两日后同时举兵。我国屯兵于南阳、邓州两地,发两路精兵抄两侧小道佯攻淅州。贵府则将兵力固守于唐王府边境的几处军事要地,深沟高垒,不与交战,以为疑兵。唐兵既疑且惑,分兵布防却不敢冒进,则军心必乱。”他的嘴角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按大王山之见闻,唐王府示剑于天下,而深明‘龙瀛’之隗狸则为‘南梁王府’的幕宾。如此,神剑必在此二处。您我当即派人散布谣言,以此剑为引,挑起双方事端。李唐被多方牵制,届时定杨王进攻无大将守城的太原,则必能一举拿下!”
“此计甚妙!”梁洛仁双眼一亮,猛地一拍案桌,“我等皆发动潜伏于长安城的细作放出消息:萧铣派隗狸暗中盗取龙瀛剑。隗狸武功深不可测,单单只防备他一人,就够李渊小儿头疼很久了!同时再于江陵放话,就说郭旭扬要去劫夺萧铣之龙瀛。”
“朔方郡公,您此话之意,是指郭旭扬已投靠了唐王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