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肃站定后,左手指尖摸向自己的后背,他将指甲抠进被敌剑划破的肉中,从上自下缓慢而用力地抠挖着。背后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生出一身鸡皮疙瘩,他深深地吸着凉气,然而他抠挖伤口的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用力。伴随着手指的力道,凌玄肃被郭旭扬的利剑划伤的背部,汩汩地涌出鲜血,身后模糊的血肉,浸染出殷红的衣衫。
凌玄肃将抓过剑伤的手指放在眼前。看着自指尖慢慢滑下的血滴,他无光的双目终于泛起一丝波澜。他任由指间的鲜血一点点地流淌,将他苍白的手掌浸成一片片的血红。盯着掌中的血痕,他死灰色的眼睛看向郭旭扬,面无表情地说出三个字,“杀,死,你!”
三丈开外的郭旭扬,并未因对手决战动作的停滞而趁机抢攻,而是仔细地捕捉着凌玄肃神情的波动,冷静地等待着对方再次出手。
郭旭扬心道:“凌玄肃此人孤傲自负,想必极少被敌手所伤。而且以他进攻及防守的能力来推断,被伤及背部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如今他伤于我的剑下,在自尊与恨意的驱使下,不知是否接下来的出招,会采用只进攻而弃防守的打法?若是如此,于我很是不利……”他的两道剑眉拧到了一处,脑中思索飞转,冥想着即将到来的与凌玄肃的攻防对战。
凌白二人带来的四名下属及那百余兵众,早已抵御不住郭凌二人散发的内劲。为避免无端端地成为两大高手真气吞噬下的“枉死鬼”,他们早已远远地跑散开了。
白清陌心中明了:单凭这群乌合之众,已是拦不住郭旭扬五人的去路的。若是执意命他们围堵,不过是枉送性命、于己不利。遂对于手下的退散视若无睹、不作阻拦。
白清陌瞪着那个摇头晃脑、吹着怪调的周伯翁,深知对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心中气怒非常,终究不再顾忌双方实力悬殊,挺剑刺向周伯翁的心脏。
周伯翁挺直腰杆,待到快剑攻到,他的身形稍稍倾斜,食指弹在白清陌的剑尖上,将她连剑带人弹飞出去。
白清陌恶狠狠地跺着脚,骂骂咧咧地道:“死老头,我非杀了你不可!”她刚想举剑再上,却瞥见远处的凌玄肃已然负伤。原已涨气通红的脸颊,顿时吓得煞白。她心系师兄,便抛下周伯翁及华敏敏不管,欲往凌玄肃处飞去。
周伯翁心知凌玄肃极难对付,白清陌的剑术及内力虽远不及其师兄,但“快准狠”兼具。若白清陌前去给凌玄肃助阵,使郭旭扬再分心它顾的话,则对战局极为不利。思及此处,周伯翁忙大声说道:“敏敏,快拦下她!”
华敏敏此前得周伯翁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听闻姨父的话语,便挥劈风刀向白清陌追砍而去。奈何她的轻功速度与白清陌相去甚多,只眨眼间的功夫,便被白清陌拉开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