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功,给谁表功?”
“礼部的职责是掌官员考评,擢升与否需得圣裁,哪有在大朝会上假表功之名,行邀功之实的做法。”
“是其与你有私交,还是……”
虽说是虚惊一场,不是有人再度算计自己。
刘崧的脸上却不见半分松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就是此刻的刘崧最好的写照。
自从上次大朝会被浙东党背刺舍弃。
出生南方的刘崧,就此被排除出了淮西党和浙东党这两个大明朝堂上最有影响力的官员派系。
虽然他身为吏部尚书,仍是朝堂上官员之列中最有权势的六人之一。
但就像皇权式微时,政不出皇宫一般。
被浙东党背刺的他,影响力自然很难再借到浙东党的渠道,将吏部或者说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朝野之外。
遂仍身居高位,却形同傀儡。
大家只要在吏部考评的规则内行事,吏部有什么理由刁难到其他几部的人的升迁呢。
毕竟你刘崧再强势,顶天了,也就管到应天府吏部衙门里的这些人,应天府之外,那还不是浙东党或者淮西党说了算的。
刘崧也深刻明白这一点。
血衣案作茧自缚的他,若不是太子殿下开恩,早就被当场罢官夺职。
百官或者说浙东党,淮西党没有立时发难,除了卖太子殿下面子,不过也是觉得时机不太合适罢了。
接连的试科举及田亩清丈,官员的调度升迁贬职和罢官等等考评太频繁,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烫手山芋,一个处理不好,还容易闹出诸如试科举舞弊的动静来。
风险大不说。
一点处理不好,都有可能成为政敌攻讦诘问的理由。
实在是弊大于利。
但这个关键的位置肯定也不能让给敌对党。
所以刘崧的暂且留任,不过是两党择机再战的一个妥协结果。
刘崧也明白这一点。
知道自己安稳的日子,也就是田亩清丈结束之时。
若期间在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增加自己在太子殿下心中的砝码,等到百官在此群起而发难,他这个吏部尚书也得乖乖地引咎辞职。
毕竟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即便是自己吃不到手,也不会让刘崧这么个出生南方地界,且被浙东党背弃过的棋子留在这个位置上膈应两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