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读书人不许议政,他们这些做官的不就得更加紧着点自己的嘴巴了。
出面奏报的礼部郎中此刻已僵在当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好不容易露脸的机会,竟然能变成这么大一个篓子。
好在朱标本没有借题发挥敲打的意思。
这种非议无论是堵是疏,到头来都会有人不满意。
即便是公开考核,让这些读书人阅卷亦是如此。
因为他们关心的根本不是试科举的制度公平与否,他们关心的是自己没有上榜。
如果他们能上榜,能做官。
科举的制度公平与否对他们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抛出一个新的“铒”,将这些心中有怨的读书人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这才是朱标诘问礼部郎中,朝廷可有禁止读书人议政制度的缘由所在。
“诸卿,读书人非议之事,尔等以为该如何处置为好?”
虽然心中已有腹稿。
但朱标没忘记在常升那儿学到的政治手段。
朝廷不该是皇帝的一言堂。
否则不是大治就是大祸。
如何能把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通过下面的官员的口中说出来,这就很考验为君者的功力了。
见朱标还是那副开诚布公,不随意处罚人的态度,群臣也相信他所言以律治国的决心,遂畅所欲言。
毕竟只是安抚一下读书人。
就算再有惊人之语,也捅不出什么大篓子不是。
于是,六部五寺百官皆有出言。
但所述之意,林林总总不过两策。
一是复考,补录。
二是不补录,而是报纸布告,将这批考生能复考的原因推给各地的考官,转移矛盾。
这二者显然都不符合朱标的初衷。
于是乎,他将目光投向了一直位列百官之首,闭目养神的李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