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因苏州报社编修被杀,大儒府宅受冲击,整个苏州府城夜里施行宵禁,他若想逃,必然要躲避在城里夜巡的城防守备。”
“从架阁库起火到救火,再到本府下令,左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他能跑多远?”
老捕头听完,一张老脸上满是敬佩之色的恭维道:“大人英明。”
“如此一来,那袁书吏定然跑不远。”
“可是……”
老捕头的话语突然一顿,讪讪问道:“万一他不回自家家宅呢?”
“他会回去的。”
说着,张亥抬起头,望着夜空的圆月道:“此时子时已过。”
“按那袁书吏所想,以猛火油之势,若要正常扑灭架阁库之火,抢救其中典籍,怕是一个时辰都灭不完此火;加之救火的人一多,人多嘴杂之下,怕是醉酒的衙役也会早早惊醒。”
“心慌之下,为免牵连,定然不敢将自己的罪责说出。”
“如此一来。”
“待到本府因架阁库被焚,脱不开牵连,加之精力被牵制,又有钦差将来之际,他便能从容脱身了。”
老捕头没有再辩。
那袁书吏的家宅确实就在城东边上,想要趁着明早城门开启时脱身,无疑是最好的驻点了。
实在不行,早早与城卫通气,张个海捕文书就是。
不多时,看着几名提着刀盾,腰侧还挂上了弓弩箭袋的几名衙役一齐离开府衙,驱散了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张亥的目光再次落回了那自然被熊熊火焰包裹的架阁库。
略带惋叹道:“有道是飞鸟尽,良弓藏,能不能留下一小命,就看你自己的运道了。”
“陆家,哼。”
苏州府城上,一朵黑云悄然而来,缓缓遮住了半个府城的月光。
而在这片绝对的阴影之下,成为巡防的脚步,仍旧伴着点点灯火,不时的穿行在四个城区里。
而在几条主道后的阴影中,袁书吏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心地向着城东向的家宅中悄悄前进。
作为一名书吏。
这么漫长的路途本就耗费脚力,何况还是一来一回路上还得躲着巡防的城卫,着实有些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