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曜看着碧桃张口结舌的样子,笑着说:“不指望你一下子能理解。你就记住,这件事情你没有错,任何说你有错的人都是错的。如果谁敢用这件事来要挟你,你就来找我,我去和他好好讲讲道理。”
看着笑得一脸奸诈的黎明曜,碧桃知道这个“道理”由她讲出来,一定是让人难以理解的。碧桃摇摇头,说:“不不不,小姐,我不知道这么大的道理,我只想知道……后面,我该怎么办……”
黎明曜哈哈一笑,说:“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吃饭吃饭,该干活干活。以前干什么,现在继续干什么。”
碧桃为难地说:“可是……可是我娘……我妹妹……”
黎明曜重新躺了下去,慢慢地说:“我知道,会很难。千夫所指并不是谁都能受的住的。你要是畏惧人言,自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你,没必要因为不是自己犯的错去惩罚自己,默认自己就该承担一切的后果。”
黎明曜的声音越来越轻:“为什么,犯错的男人可以全身而退,承担后果的,总是女人们呢……”
碧桃反复咂摸着黎明曜的话,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黎明曜已经睡着了。
碧桃不敢睡,怕黎明曜再玩什么花样;一时也睡不着,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突然,她听到门口有轻轻的呼唤声,转头一看,原来是睡在外间的柳妹在叫她。
她指了指黎明曜,摇了摇手,想告诉柳妹这会子离不开。谁知道柳妹直接穿着小衣跑了进来,钻进了她的被窝。
碧桃怕柳妹着凉,赶紧拿被子把她裹好,这才悄悄地问:“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柳妹搓着手,也悄悄地说:“这不是来看你了嘛。你被叫走,说是去伺候什么小姐,可把我们急坏了,正商量着第二天来看看你好不好呢,大半夜的被叫了来。”
碧桃叹了口气,悄声说:“小姐倒是个好的,比村子里阳老爷的孙女看着和气多了。但也是个怪人,让人不理解的。”
柳妹翻了个身,兴奋地说:“说来听听,怎么个怪法?”碧桃一把捂住她的嘴,着急地悄声说:“姑奶奶诶,轻点声!你是怕吵不醒小姐是吗!”柳妹吐了吐舌头,伸手搂过碧桃的脖子,把脸贴在她的颈窝,轻声撒着娇说:“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碧桃点了点妹妹的鼻子,无奈地说:“你呀!我还不知道你?肯定下次还敢!”
柳妹贴着碧桃,姐妹俩一时无话,只听见黎明曜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过了好一阵,看着窗外已经泛白了,碧桃轻声说:“好了,快去外间睡吧,等下小姐醒了,不知道要不要怪罪呢。”说完,却没听见柳妹的动静。碧桃又叫了一声“柳妹”,这才发现,柳妹也睡着了。
碧桃无奈地一笑,给柳妹盖好被子,自己轻轻地起来了。
借着房间里的微光,碧桃看到了自己大腿上的一大块淤青,触目惊心,一碰就疼。因为几次摔倒,身上还有好几处擦伤,虽然都是皮肉伤,但是还是很疼的。
碧桃用昨天剩下的一些冷水给自己擦了擦伤口,心里盘算着今天能不能请假,去找郎中给自己开点跌打的药膏药酒什么的涂一涂,好让瘀血散开。呆坐了一会,天光已亮。碧桃站了起来,自己穿严实了衣服,走到外间,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侍卫的外袍。
碧桃走到桌前,拿起那件外袍看着,又发了好一会愣,叹了口气,放下外袍,走到门前,准备开门去端水,伺候黎明曜梳洗。
门一开,一个小小的瓷瓶出现在她眼前。她走过去捡起来,打开一闻,原来是一小瓶跌打酒。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周围,却在大门口看到了昨天那个大个子侍卫慌慌张张没藏好的背影。
碧桃“噗嗤”笑出了声,但又突然停住了,转身回了房间。
大个子侍卫听到身后没了动静,又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却看到大门重新紧闭,门口的瓷瓶也不见了。
大个子摸着后脑勺,看着里面无声地憨笑了一阵,重新站回了岗位。旁边和他一起站岗的年轻人朝着他挤眉弄眼地做鬼脸,大个子侍卫也只是嘿嘿笑着,并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