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伯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进来,准备收拾残局。没成想,黎明曜先回头对他说:“顾二伯,麻烦你先离开一下。我和阳老爷有点事要说。”
顾二伯一愣,刚想说没关系,啥事我不知道啊,就听到阳星曜阴沉的声音响起:“顾二,你先退下,等会叫了你再进来。”
顾二伯瞪着眼睛愣了好几秒,直到阳星曜回头看着他,他才回过身来,一溜烟地出去了,还不忘把苏岫珑这个倒霉孩子拽上。出了门,他先把侍女和苏岫珑轰走,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扬声说:“少主,小姐,人都赶走了。我在这里远远地守着,谁都进不来。少主和小姐放心吧。”
听到是顾二伯在门口守着,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然后又同时一愣,继而又一起沉默了下来。阳星曜盯着黎明曜,黎明曜也不示弱,回看着他。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瞪了好一会,阳星曜先收回了目光,伸手入怀,从贴身的小衣里面掏出了一块玉佩。
黎明曜看了一眼,默默地从贴肉的锦囊中也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阳星曜看到玉佩的瞬间,眼神变得温柔无比。他看着两块玉佩并排放着,看了好久,居然温柔地笑了。他摩挲着两块玉佩,低着头,半天没动静。黎明曜刚要问些什么,却看到两大滴眼泪落在了桌子上,然后还有第三滴,第四滴……
黎明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陪着这个男人怀念自己的亡妻。
或许称不上亡妻吧。他们肯定没结婚。黎明曜默默地思考着。
但是阳星曜又没有另娶,虽然没有婚书,没有八字,但是一生一世就只有彼此,也算是亡妻吧。黎明曜内心给自己亲爹点了个赞。
不过,他没有另娶,会不会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能了?和她亲娘黎心昴没什么关系?黎明曜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一大堆思绪堵在黎明曜脑子里,让她的脑浆子混成一团。她摇摇头,等着看阳星曜的下文。
阳星曜把两块玉佩都仔仔细细摩挲了一阵,等眼泪都干了,就把它们叠在一起,都交到了黎明曜手上。
黎明曜一愣,说:“阳老爷,那一块是你的。”阳星曜笑了,说:“我的就是你的。更何况它们俩本就是一块原石割出来的两块,分开这么些年了,也该让它们团聚了。”
“阳老爷……”黎明曜还想说什么,阳星曜大手一挥,又恢复成了那个万人之的少主,说:“给你就拿着。你是我们的小公主,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得到的。只要你想,天下都是你的。这两块玉佩算什么。”
黎明曜低头看着两块玉佩,轻声说:“天下我要来又有何用。还不如,阳老爷告诉我一些有关我娘的事情。”
提到黎心昴,阳星曜随即柔软了语气,轻声说:“你像你外祖母,真是太遗憾了。你要是像你母亲,那该多好。”
黎明曜抬起头,看着阳星曜问道:“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阳星曜看了看她,说道:“也对。你母亲离开的时候你才五岁,自然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阳星曜看着窗外,轻声地说着话,好像怕吓到谁似的:“你娘啊,那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了。也不知道像谁。”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一条河边上。她拿着一本书,靠在树荫下读书,连我过去她都没注意到。我对她很好奇,看她的穿着,应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小门小户的,谁家姑娘不是在家里帮着自己娘做家务?她倒好,不仅不用做事,还有钱买书?”
阳星曜笑着说:“我看了她好久。她太专心了,都没注意到旁边多了个人。直到她放下书,伸了个懒腰,才看到我。”
阳星曜笑得更开心了:“她啊,都不像其他女孩子家,看到陌生男人会吓跑。她只是收起书,看了我一眼,就安安静静地走了!一点都不慌乱!”
阳星曜转过脸来看着黎明曜,兴奋地说:“当时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大的胆子,是个成大事的人啊!我想跟着她去,却发现我把她给跟丢了!”
“我第一次这么懊恼,从小受过各种训练,居然能在关键时刻把人跟丢了!后来我才知道,你外祖母早就派人在旁边守着她,那些都是斥候,早就把她的踪迹抹去了,所以我才会跟丢。”
阳星曜兴奋地说:“曜儿,你能想象吗!这么年轻的姑娘,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外看书!这已经够匪夷所思了,而且,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居然不慌乱!我突然很好奇,她在看什么书?她受过什么样的教育?她……到底是谁?”
黎明曜很无语地看着她爹,凉凉地说:“然后,你就看上人家了?”
阳星曜居然有一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说:“确实,是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