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城,杨班主找了一处地方,让大家下车,下架搭棚,埋锅造饭。然后走过来,对着黎明曜说:“小姐,恕我不能行礼。现在京城肯定乱了,小姐不能跟着我们走。吃好饭,我会给小姐安排另一处地方,送小姐到下一站。还请小姐尽快吃好,准备换衣服。”黎明曜点点头,和辛夷以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完。墨玉拿来了两套最普通的蓝色的粗布衣服,让黎明曜和辛夷躲在棚子里换上,再给她们用两根荆条随便把头发挽上去。等她们头巾包好,每人手里一个布包拿好,无论怎么看,都是两个普通村妇。
杨班主咳嗽了一声,拍了拍手,路边草丛里走出一对中年夫妻。杨班主对他们说:“马六,我把二姐三姐给你带出来了。”中年男人低头说了声“谢谢”,对着黎明曜和辛夷一招手,说:“二姐三姐,过来吧。回家了。”
黎明曜乖巧地应了一声:“好的,爹爹。”倒把中年男人叫的一愣。中年妇人赶紧走过来,说:“大中午的发什么愣,赶紧带姐儿回家!”中年男人也回过神来,转身和杨班主道别,带着她们两个人走了。
一路无话,中年夫妇一前一后,把她们俩夹在中间。走了没多时,来到一处小小的村子。中年人回身说:“姑娘,先进屋歇歇脚吧。”说着,推开了柴门,又走到里面,推开了木门。
黎明曜一进门,就看到屋里背阴处坐着两个姑娘,看样子应该就是真正的二姐和三姐了。门一关,马六对着二人一拱手,说:“这里虽然隐蔽,但是也不太方便行礼,姑娘勿怪。”黎明曜点点头,说:“多谢马六叔。全凭马六叔安排。”
马六点点头,让黎明曜和辛夷先去炕上休息一会,喝点茶吃点东西。他自己转身出去了。一下午,黎明曜和辛夷就这么枯坐着,二姐三姐也不来搭话,自顾自做着针线。
晚上,马六和他老婆回来了。妇人去厨房做饭,马六对黎明曜说:“今天就委屈小姐在这里将就一下。明天我会借口二姐生病,带二姐去找医生。到时候姑娘就躺在马车上,脸上盖着草帽,没人认得出来。这位姑娘就捂着脸哭,跟着走就行了。”
第二天,马六套好了马车,和他老婆两个人架着黎明曜,慢慢走到马车上。有邻居探出头来问:“马六,二姐儿怎么了?”马六说:“不知道啊,昨晚上突然开始发烧,到现在越来越烫,赶紧和三姐儿带她去找大夫去。”邻居说:“那可得快点!”马六“诶”了一声,扶着黎明曜在马车上躺好,用一顶草帽盖住脸,辛夷哭哭啼啼地也上了车。
马车行驶在小路上,颠簸得厉害。多亏有草帽遮住脸,不然阳光能把黎明曜的眼睛刺瞎。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马六跳下来,走到一处宅院前拍门,叫道:“孙大夫!孙大夫救命!”
门“吱呀”一声来了,有人出来问:“怎么了?”马六焦急地说:“二姑娘病了,求孙大夫救命!”来人左右一看,说:“快进来!”
马六和辛夷扶着黎明曜走进了院子,来到一处房屋。房间里放着一些戥子箩筐什么的,当中有一张榻。马六示意辛夷把黎明曜扶到榻上坐好,孙大夫一拱手,说:“小姐受苦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马六又和孙大夫说了两句话,就独自赶着马车走了。孙大夫拿来了两套男装,让黎明曜和辛夷换上,说:“委屈小姐和这位姑娘先穿男装。后面续还要赶路,二位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午饭是孙大夫自己送进来的。下午无聊,孙医生找了几本医书给黎明曜看。晚上吃过晚饭,孙医生拿来了被褥,说:“委屈小姐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前面是店铺,人多口杂,小姐还是在这里安全些。”
第二天,孙大夫带着两个小药童出去给病人看诊。主家要留孙大夫住下,孙大夫不肯,只能折中一下,由孙大夫开好药方,留下这两个小药童熬药用药,孙大夫五天后再来复诊换方子。
第三天,病人家里的一位小姐外出游玩,身边跟着两个丫鬟同去……
一个月后,黎明曜和辛夷终于来到了距离京城三百多里之外的冼州,这时她和辛夷的身份,已经成了冼州城曹老爷新纳的二姨太和三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