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低着头，沉默很久，慢慢说：“小姐，如果一个人入不了我的心，嫁给他一辈子也是白过。如果一个人入了我的心，哪怕没名没分待在他身边，我也甘之若饴。小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希望我这辈子能好好过。但是小姐，我五岁前就见够了那些男人的嘴脸，真的要让我和那样的男人过一辈子，我情愿不活了。”

黎明曜扶额，说：“那你……”辛夷抬起头，笑着说：“小姐不嫌弃我，我就一辈子服侍小姐。小姐要是嫌弃我了，我就找个庵堂吃斋念佛。要是这条路也走不通，横竖还有一死。只求这辈子清清白白地来，干干净净地走，永远不要遇到那样的男人了。”

辛夷这边无处下手，看来得从温行那里下点功夫了。

在温暄莞的小院里住了几天，黎明曜就听说温暄莞一大早就回娘家大闹了一场，又是哭又是骂，直吵到老太太亲自拿戒尺把她的手打肿了才消停，最后被罚跪在祠堂里思过。黎明曜问丁香：“那姑爷呢，有没有什么反应？”丁香笑着说：“姑爷当天晚上才派了一辆小车来接温暄莞回家。其实离得这么近，姑爷肯定一早就知道了，专门等到晚上才来接，肯定也是生气的。”

黎明曜笑着点了点头，让丁香去干活去了。一个人坐了一会，她回头对丁香说：“你去告诉青庄，明天请二爷陪我再去一趟长盛园。上次店主给我打包的羊肉包子很好吃，这次我想现场去吃一些。让二哥哥不用陪我去了，把青庄借给我就行了。”丁香依言出去，回来说：“青庄说知道了，二爷说让小姐路上小心，他又派了鹤翎跟车。”

黎明曜点点头，回头对辛夷说：“上次朱砂让你帮她做的活计可做好了？明天要么你给朱砂送去，正好我带丁香出门，让她也出去逛逛，下次再带你出门，可好？”辛夷点点头，说：“小姐说什么，我总是照做的。”黎明曜笑着走过来，揉了揉辛夷的头，说：“带你出去这么多次了，让丁香也出去玩玩嘛。”辛夷撅着嘴说：“我又没说不愿意咯……”

第二天一早，青庄就请二门上的老婆子来传话，说二爷已经把青庄和鹤翎留下了，车也备好了，就等小姐吩咐。黎明曜说知道了，让辛夷收拾了一下，带好东西先坐车去温行的院子里找朱砂，再让车回来给自己用。

等黎明曜坐在长盛园的包厢里，又是中午了。杨老板笑眯眯地问：“听闻小姐前一段时间有些头疼，不知最近可好些了？”黎明曜说：“头疼的原因找到了，对症下药，自然也就不头疼了。”杨老板摇头，说：“小姐，找原因还是要仔细些，不然找错了原因，用不对药，不仅没效果，可能还会更严重的。”

黎明曜默默点了点头，杨老板让跑堂的上了十个羊肉包子，两碗牛肉汤，一壶酒，又给丁香端了四个包子，一碗牛肉汤。黎明曜搛起一个包子，对杨老板说：“上次吃了你家的包子，实在是念念不忘，今天特意来想尝尝刚出锅的。”杨老板笑着说：“小姐不常吃我家的包子，自然觉得新鲜。要是小姐天天吃，自然也就吃腻了。就像我，来到京城，吃了这么多以前没吃过的点心，也觉得新鲜好吃，自家的羊肉包子什么的，倒是吃腻了的。”

黎明曜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盯着杨老板，眼珠一斜，看了看后面吃包子吃得正欢的丁香，又看了看杨老板。杨老板微微点了点头，扬声吩咐跑堂的拿一套纸笔进来，在纸上写下：

“小姐可有决断？”

黎明曜一手拿着筷子搛包子，一手执笔，写着：

“去。”

杨老板抬头，诧异地看了黎明曜一眼，写着：

“如何？”

黎明曜咬了一口包子，写下：

“不知。”

老板憋着没笑出来，写道：

“小姐可要我安排？”

黎明曜喝了一口汤，写道：

“你是谁？”

杨老板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黎明曜，写道：

“到时自然知道。”

黎明曜点点头，写道：

“那就不麻烦了。”

杨老板着急了，张嘴刚想说话，黎明曜一个眼神飞了过去，杨老板慢慢又闭上了嘴，写道：

“小姐可问阳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