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说:“本来这只是寻常的点心,但是在婚礼上,这也是闹洞房的一个环节。新郎新娘同喝一碗红枣桂圆莲心汤,寓意着早生贵子,永结同心。可是今天,姑娘和秦三爷喝的并不是同一碗,又是这样家常说话的时候,想来大奶奶应该不是有意为之吧。”
黎明曜又点了点头,心道:“看来秦月朗还不死心,势必是要娶我了。可是上次我已经明说了不会嫁他,他又是为什么费心搞来这么一套书,借机还要到我芷兰苑来?他从我身上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或者说,这不是秦月朗的意思,是秦灵朴的意思?”
多想无益,还是随机应变比较好。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朱砂甜甜的声音:“辛夷姐姐在吗?”
辛夷赶紧去开了门,朱砂拎着一个食盒在门口,说:“辛夷姐姐,姑娘在吗?我们二爷说了,这是今天新买的点心,送给老爷太太后还有一些,送来给姑娘尝个鲜。”说着就把食盒交到了辛夷手里。
黎明曜一听是朱砂,就叫她进来。姑娘朱砂对黎明曜福了一福,说:“姑娘安好,我们二爷叫我来给姑娘送点心的。”黎明曜问:“你们二爷这两天忙什么呢?”朱砂说:“二爷天天待在药铺里,很晚才回来,回来就睡了。今天回来的早,说是药铺今日盘货,提前关门了。”
黎明曜给了朱砂一个小荷包,上面绣着瓜瓞绵绵图样。朱砂拿到小荷包,脸一红,跪下说:“谢姑娘赏赐。”磕了个头,红着脸走了。
辛夷抱怨着:“姑娘再这么送下去,我一个人可绣不过来了。姑娘要么自己加把劲,绣两个荷包送人用?”黎明曜笑着说:“我这绣工拿出来,不得把人家吓死!再说不是有丁香嘛,你俩加把劲,我就能高枕无忧啦!”
丁香笑着走过来,说:“姑娘可别算上我,我这手艺还不敢拿出来见人呢。”说着走到桌子旁,打开了食盒,却愣在了当场。
“姑娘,这是什么新鲜点心啊?”
黎明曜和辛夷都伸了头过去看。黎明曜认出这是荔枝做的蜜饯,刚要说话,就听辛夷“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是蜜煎荔枝呀小姐!京城可少见了!据说宫里都不常有的!”
这句话引起了另外两个人的兴趣。丁香是没见过,好奇。黎明曜也好奇,一是好奇味道,二是好奇这清明刚过一个月左右,四月出头,哪来的荔枝?难不成是旧年的存货?
这时候也不可能去问温行。黎明曜从辛夷手里拿过一双筷子,搛起一个放在嘴里。清甜的荔枝味道在她嘴里散开,混合了蜂蜜的香甜,比单吃荔枝倒多了一番风味。
吃了一个,黎明曜又搛起两个,送到辛夷和丁香嘴边。辛夷倒还罢了,跟着黎明曜时间长,知道小姐的脾性随和,张嘴就吃。丁香一听这点心这么罕见,又是小姐亲自搛了给她,吓得她怎么都不敢吃。黎明曜和辛夷哄了半天,最后还是黎明曜假装生气,她才终于吃了。
辛夷吃着蜜煎荔枝,摇头晃脑咂吧嘴,吃的很陶醉的样子。丁香吃着吃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这可把另外两个吓了一跳,赶紧问她怎么了。丁香呜呜咽咽边哭边说:“以前在家,能吃饱饭就很好了,做完家务还要照顾弟弟们。自从跟着小姐,把没吃过的、没见过的都吃过见过了!衣服都是新的,顿顿都能吃饱,每天都有肉,今天更是吃到了宫里都少有的点心!我三丫头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让我遇到小姐这么个活菩萨!”
黎明曜啼笑皆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辛夷踮起脚,拍了拍丁香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样子,说:“好好跟着小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才刚开始!”丁香擦了擦眼泪,跪下说:“我丁香,一定好好跟着小姐,绝无二心!”说完就磕了三个头。
一块荔枝蜜饯引出这么一场,黎明曜也是没想到的。她又给每人分了一块,就让辛夷把蜜煎荔枝收好,准备摆晚饭了。
第二天下午,丁香就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黎明曜腰间比划着。黎明曜问她是什么,她举起来给黎明曜看,说:“抽空做了个小玩意给小姐玩。这是吉祥康泰同心环,打的粗,姑娘将就着戴吧。平时去老太太那里的时候看到大小姐二小姐身上穿金戴银的,姑娘都没有,这才想给姑娘也打一个。”
黎明曜拿过来看,发现是一个漂亮的络子,一大一小两个圆圈串在一起。丁香说:“我娘说过,姑娘家最重要的是嫁到个好男人,一辈子不变心。我希望小姐也能找到这样一个人,永……嗯……啊!对了!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