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归产生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伍明哥又摸了摸他的小胡子,“性上说,无我。我,都是从相上说的。既然本质上都无我了,还有什么好执着的呢?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我恨,我怨,我烦恼,可是,我都没有了,恨、怨、烦恼,还需要吗?”
方自归感叹一声:“原来如此!”
伍明哥微笑道:“每个人都需要放下,我何尝不是如此。其实,这次旅行结束,我就要回去结束一段没有意义的婚姻。”
方自归很惊讶,“什么……伍明哥,你要离婚?”
伍明哥点点头,“我弄错了一件事,婚姻就是婚姻,信仰就是信仰,两者虽然并不矛盾,但不能把这两件事拧巴在一起。”
方自归疑惑道:“没听明白。”
“我皈依之前,有个女朋友,后来我们也结婚了。开始我有种天真的想法,就是通过我的影响,让她也成为佛教徒,我们可以一起修行。而这种想法,现在看来事实上是行不通的。缘分未到,不应执着,还是应该放手,让双方都获得自由。”
“哦——”
“但是都应珍惜生命的过程。正所谓,无论你遇见谁,都是在你生命中应该出现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不管事情开始于哪个时刻,都是对的时刻;已经结束的,就已经结束了。”
方自归脸上露出了笑容,“每次听你讲佛法,我都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伍明哥也笑了,“你是有缘之人。如果你通过学习佛法有了更多的智慧,如果你有了更多的修行,你不需要那种在桑拿房里得到的短暂欢愉,你可以进入一种更持久的宁静和喜悦当中。这比那种短暂的肉体刺激,更快乐。”
回到青旅,方自归到女生八人间去找小枫,走到门口就惊讶地发现,小枫和一个剃了光头的女生正在聊天。
两个女生坐在床上,好像一幅水墨画。因为,光头女生的皮肤非常白皙,而小枫的棕色皮肤本来颜色就深,再经过了川藏线的洗礼,虽有防晒霜防护,小枫还是被晒成了霹雳焦娃。两人皮肤的色差较大,产生了艺术上强烈的对比。
“哥。”小枫道。
“进来进来,”光头女生对有些愕然的方自归微笑,“请你吃花生。”
方自归走进来,说:“谢谢。你的发型让我很吃惊啊。”
光头女生道:“修行的时候,我喜欢把头发剃了。”
大家就聊起来,方自归才知道,光头女生已经在一个山洞里修行了半个月,在拉萨休整几天后,马上要去山南继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