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仕禄毫不相让:“段大人既然承认此为‘市井谣言’,用为何摆到朝廷来蒙骗皇上?”
“我几时蒙骗圣上?晋王独占一方,且居高临下,直面京城,若此时不出兵,莫非要等他们刀磨的更快,好砍我们的脖子吗?”
“大人不必激动嘛。”曾仕禄笑了:“想必大人的意思是:‘晋王已初具反形’实则却毫无根据,如今天下稍安,难道大人仅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重燃战火,便致使无数百姓蒙难乎?”
段崇文与他的辩论逐渐落入下风,陈衰连忙站出来解围:“曾大人岂不闻:‘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晋王野心非同小可,这岂是你我二人所知?若来日晋王领兵入京,而我等却毫无防备。这岂不是图中的‘并’刀刺入颅中?”
钦天监王湛快步走出反对:“启禀皇上,臣昨夜夜观星象,发现北方将星正明,光亮锐不可当,若执意出兵,必对我方不利。”
陈衰转过身来回道:“天象变化不定,其可偏执为据?如若事事都要依靠天象,还要我等朝中百官何用?”
“陈主事说的在理!”兵部尚书鲁衢不怀好意地笑道:“既如此我们便不谈星象,只谈谈当今出兵现实问题。如今刚刚入冬,中原之兵岂可忍耐北方之严寒?此为其一;时过五年,天下太平至极,军备松懈,若贸然出兵,无异于自取其祸,此为其二;京郊所传之童谣画像,怎会偏偏如此凑巧?必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伪造,欲迷惑朝廷出兵,此为其三。陈主事一向聪慧,何须下官多言?”
最重要的是第三句话,他将攻击点全部集中在陈衰一人身上,朝中百官们议论纷纷,他们开始怀疑童谣与画像的真伪性。一瞬间,陈衰处在辩论的被动一方。
陈衰长吁一口气:“昔日汉元帝在位时,就因不曾提防童谣之寓意,引来后世王莽篡位之祸。今日之寓意如此明了,鲁尚书却执意要去辨明真伪,以此贻误国事,岂不无理?”
鲁衢讪笑道:“周天子对‘弧其服,实亡周国’有何作解?始皇帝对‘亡秦者,胡也’又有何作解?皆是取其外表之意从而铸成大错,殊不知另有所指。若童谣为真,正应由朝中百官一同探讨其中真义,绝不可任由一两个小人借此来祸国,陈主事以为如何?”
正当双方辩论至白热化时,张清梦一声轻咳,朝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陛下乏了,此事改日再议。”张清梦放下这句话,便命人将小皇帝从龙椅上带了回去,只留下一众疑惑的大臣。
郑王府上
陈衰、段崇文、于济滔、高丑四人集聚在此,张清梦关好门窗,确定无人打探口风后,才放心地向四人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孤王不过是试探口风,不想竟有如此之多的反对者。”
于济滔甩着桂花折扇:“大王,区区几个官员是不敢与您作对的,他们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这个鲁衢真算是个对手,大王如若不叫停,在下可真不知如何应付是好……”陈衰擦擦额头上的汗。
张清梦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他们背后必是有强大的势力撑腰。如若孤王没猜错的话,必定是魏家。”
“的确如此,在下曾多次见过此三人出入魏府,与魏副久魏中丞交往甚密……”段崇文轻抚胡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