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郎的小嘴真甜,可人家不信你们这些男人的甜言蜜语。」绿遗珠目光一闪,柔声道,「安郎若是真心爱我,可否与珠儿订下山盟海誓,发下大道誓言,终生只爱珠儿一人呢?」一旦原安立誓,哪怕事实并非如此,他体内的魔种仍会生出冥冥中的感应,进一步植入其心,影响他的情感变化。
支狩真闻言一愕,大道誓言这种东西,讲究天人交感,其实太过玄乎,对发誓的修士没什么大的制约力,往往信则有,不信则无,对于意志坚定的修士更是毫无用处。他本想随口应了,但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终究他还是少年心性,虽与绿遗珠虚与委蛇地调情,说些花言巧语,但要正儿八经地发誓说钟爱对方一生,实在难以启齿。
「安郎犹豫不决,莫非是言不由衷么?」绿遗珠追问道,音色凄怜悱恻,痴视支狩真的美目中,浮出一丝蒙蒙水雾,似能将百炼钢熔化成绕指柔。
「珠儿你看,在这纸醉金迷、脂粉缠绵的秦淮河上,多少痴情男女如胶似漆,发誓恩爱一生。但到最后,又有多少人真的可以信守誓约,白头到老呢?」支狩真清咳一声,侧过身,指向舫窗外波光粼粼的秦淮河水,「恐怕寥寥无几。因为誓约此物,本就违背人心,违背了这个天地宇宙运行的大道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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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亦是如此。奢谈誓言,奢谈遥不可及的终生,才是真正的言不由衷。」
「因为谁可以把握未来呢?」
「即便是现在的每一刻、每一时,同样瞬息万变,就像眼前月光朗照的秦淮河水,何曾有过一模一样的波浪呢?天地万物皆是如此,何苦苛求人心不变?」
「所以唯有曾经,才值得你我记取,而非未来。当有一日,曲终人散之时,我仍然会记得,你我曾经的这个夜晚。曾经吹过你鬓间的风,曾经照亮你眼眸的秦淮月色,在这一刻,你我曾经有过的心动……」
「这远比誓约重要得多。」
「你说对么,珠儿?」
绿遗珠呆了呆,一时竟无言以驳。画舫外,谢玄等人同样听得呆若木鸡。
「渣男!」众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