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应该的。”
唐君屹把队员手里的资料递给权珩。
“这是你要的,关于步……卫梓呦和裘霓裳的资料。还有,我们搜查了那个小镇,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搜到了墓山下的一处地穴,找到了卫梓呦和裘霓裳的遗骸。检测没有污染残留后就焚化了。”
“她们没有其他亲属。”唐君屹顿了顿,“我们就按照卫梓呦的遗愿,把她们两个人的骨灰安葬到了一起。就葬在十字墓园的那块墓地,我也看了那块墓碑——费心了。”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权珩声音温和,“那关于霓裳嫁衣的事情,贵局意下如何?”
“霓裳嫁衣已经消除了污染,允许解除收容,还要多谢你及时打通了地图。”
唐君屹回答:“嫁衣我带来了,等这件事处理完就拿来给你。”
电梯驶到顶层,唐君屹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等待权珩先出。
“副队,”队员小声,“把企业交给从资本转移到另一个资本手上,真的可行吗?而且我看雾港好像也没有和权家真冲突过,真能刚吗?”
“以前是以前,情况不一样了,我看过之前雾港的生意,基本都在两广云滇,现在重心转移到古江,明显是要和权家打擂台。”
唐君屹插兜,看权珩进入会议厅,目光微深。
“再说资本……我昨天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
昨日,特调局。
“唐队有什么想问的?”权珩道。
“是唐副队,不要强行提咖谢谢。”唐君屹婉拒了,“我就一个问题。”
“洗耳恭听。”
“你怎么解决这次出现的男女「对立」问题?”唐君屹道,“我知道你最大概率保持摩登玫瑰的原样,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待。”
“好尖锐的问题,估计在网络上发言会被千夫所指万夫唾。”权珩笑了下,淡淡道,“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需要讨论,或者说根本不该有这种说法。”
唐君屹:“那你……”
权珩微微沉吟,开口道:
“这个问题与生理性别没有过多关系,根本上是资源分配和社会环境上待解决的弊端。根源是强权,更贴近点说应该叫「父权」,相对的权力代表被称为「女权」。
“但「父权」并不是指性别,而是一种父系权力与大家长压迫的缩影,「女权」多代表着宽容、力量、有锋芒的善良,比如「航母」,也代表相对弱势的一方。
“有时生理女性也会沦为「父权」,生理男性也会成为「女权」。但不幸的是,弱势群体中百分之九十九是女性群体,我们保护女性权益,实际是在维护大部分弱势群体的生存与发展。”
唐君屹点头。
确实。
现在各行各业有这种现象,有些岗位只招男,美其名曰女做不来,然后又成为女不如男的例证。
或者有男生想成为育儿师,想成为甜点师,成为家庭主夫,又沦为笑柄。
但这已经不是刀耕火种的时代,究竟是做不来,还是对性别的固有偏见,又或是两性自身被传统观念绑架,无法冲破阻碍往前迈出这一步。
“在公共资源有所偏颇时,我们需要私人的支持和优待,这是社会发展中的必要手段,我们称之为「公平」,等社会不需要它时,公共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简单来讲,我根本不赞同「男女//对立」这种说法,就像伟大领袖说过的,我们反抗的是压迫者,联合的是一切能联合的力量。
“一切试图挑起性别对立人为制造冲突,让我们内耗的势力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一切对性别有刻板印象,妄图指指点点,阻碍弱势群体生存和发展的,都是我们要破除的黑暗。”
权珩说话总是会留三分退路,但现在却是不可动摇的清醒和尖锐,清晰划分的底线坦坦荡荡。
绝不后退,也绝不讲和。
“我还是那个观点,弱没有错。想压榨欺辱弱者,让他们活不下去的卑鄙者才是罪恶源头。让弱者活不下去的精神与物质的世界,才必须要改变。”
“我想人在成为弱者与强者之前,男与女之前,首先是「人」,一个有尊严的人,能被公正、平等地对待,好好活着。”
唐君屹愣住了,他看了权珩许久,深深地深深地呼出口气,露出点释怀的笑和钦佩。
“我明白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