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谁不是呢?”
谁不是呢?
宋辞晚听闻此句,忍不住目光一扫。
一眼扫去,只见这街上拥有仙韵气息的人非常之多。
或是摆摊的小贩,虽为小贩,但那摊位上卖的东西却是个个灵气盎然。自然,摊位后的小贩便也不可能是什么凡人摊贩,他是一个寻仙者。
或是店铺的老板,看他坐在柜台后,手摇蒲扇、大腹便便,虽是一身市井气,但他坐在摇椅上,身躯却是漂浮的,这也是一个寻仙者。
或是前方酒肆中的女掌柜,只见她腰肢浅露,玉足轻点,手环铃铛,媚眼如丝……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但她是真真正正在一个个或精美或古朴的酒器上飞舞,她也是一个寻仙者。
又或是道路上手提花篮的年轻姑娘,白事店门口扎着纸花的老婆婆,推着推车当街卖烧饼的老汉……
这些,这一个个,都是寻仙者。
寻仙者,有些虽然寻仙筑基了,但他们身上的生活气息也还是很重。
还有一些,便如那骑鹤的、驾云的,倒是一眼看上去就很有仙家意味了,但不论外在形象如何,他们的本质应该都是相近的。
宋辞晚只着重注意一点,那就是:这里的每一个寻仙者,他们真正都斩过尘缘吗?
倘若是真的,也不知该怎么说,宋辞晚忽然就觉得后背凉气直冒。
这明明是一个仙气飘飘,看上去十分堂皇正派的世界,可身处在这个世界中的宋辞晚,却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一个四面漏风的悬崖边。
宛如骄阳曝雪,真个是无处不融,恐怖得很。
她沉默了,倒是她身边的渔夫,忽然也感叹一声说:“吾当年亦斩尘缘,万幸吾妻理解支持,为我奉养父母,照顾儿女,倒是比老金幸运许多。”
宋辞晚:……
无话可说。
渔夫又笑了笑道:“不过,自我出家,妻便不再是妻,子亦不再是子,父母也非父母了。不提了,不提了,走走走,小友,老朽带你去寻仙塔。”
宋辞晚一言不发,跟着渔夫向长街尽头走去。
渔夫还在不停介绍:“咱们雁翎镇的寻仙塔,主要是赤眉大仙在管。三百年间,大仙开坛讲法有五次,吾曾有幸听法四次。只是遗憾,百年前那一次,竟是未曾听着。”
又叹说:“最近百年,赤眉大仙皆不曾再开坛,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有幸聆听大仙讲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