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俊老泪纵横。
马驹儿说完后,马成俊用布帕擦擦眼睛哽噎说道:“小马驹,爷爷也不容易。这药铺被府衙控制,那账房孙德贵就是府衙派来监视你们来联系。”他露出心有不甘的神色,喝了口茶水平复心情后继续说道:“昨天,还好,没有露出破绽,太险了。如今药铺收入绝大半都要给府衙章师爷,留给我们马家的并不多。这有一千两银票,你先拿去用。去容城,那边可能安全些,听说张家背后有一个姓肖的大族护着,官府惹不起。你姥爷家这些年尚能过,但你不能去落塘埠,那边依然有人盯着。以后你来药铺,也不能自己来,找人给昨天门口那三娃一盒桃酥,就说我要买的。到时第二天我们像今天这样见面。小心些,你现在就走,我觉得孙德贵应该觉察到了。走,立马离开栱城。”
“好。”马驹儿收了银票,转身离开毫无留恋。他历经几回生死,既然马成俊如此说,知道此地凶险定不是诓自己。
马驹儿内心默然升起离别之伤感,见面只是短暂,可那亲情是搁不住,出门前回头看了白胡子三爷爷一眼,毅然决然的离去。
他内心痛,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山洞,逃亡的那些天虽说胆战心惊,但有何爷和郭叔在身边,内心紧张可不惶恐。在袁家在大都市里幸福没几天,又开始逃亡,历经那一晚的惊惧与痛苦,他依然惶惶不可终日。妹妹是让他坚持让他努力活下去的理由,可无依无靠的他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孩,他每天都默念要坚强百遍。本想来栱城,有家族的庇护,卸去身上的枷锁,负重的包袱。可见面却是大失所望之极,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栱城马家并不安全,此别自己又要逃生,犹如无萍之根踏上不知去何方之路。
马驹儿有些无奈与无助的离开,凄凉、负重……
他神色慢慢地又坚毅起来。
马成俊饱含深情看着马驹儿开门前回头一眸毅然决然的走后,又流出眼泪来。相见如此短暂,分离又无期。他常想大伯一家生活在大山里一定艰辛无比,没想到大伯一家竟落下如此凄惨结局。和官家斗,那是找死呀!
他神伤中思绪万千。当家主真不容易,以前看着大伯呼风唤雨,手中大把银子想干啥就干啥。自己那时就是个跑腿的,好羡慕他。那时心里常想咋自己不是嫡系,身出旁支做牛做马还不受待见。如今执掌了马记药铺这么一大摊子产业,看似风光,可外人哪知自己的苦。
自己只不过是章俊轩的一条生财的狗,傀儡而已,这些年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深有体会。这么多人要养活,能干的又没几人,青城这娃还算可以,可比起当年的自己要差远了。再想想自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小子,再看看小马驹这小子的机灵,他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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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要延续,自己只能死撑着,不知自己两腿一蹬后后继者在章俊轩魔掌里还能将这点祖业坚持多久,不知能剩多少渣?
他嘀嘀咕咕的自语,大伯,侄儿活得太累了。这么一大家子人,二马道那边又逃来不少,侄儿扛着苦呀。您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的走了,留下这小马驹,可怜了这娃。我看娃灵光,以后定能成气候。至于药房掌柜之位还是给青旸,到时我定带全马家人给您起坟厚葬。
马驹儿离开望江楼,径直回到客栈喊众人马上离开。
离开客栈,几乎是小跑,出了栱城。这是马驹儿明智之举,住在城门附近,有利于快速出城。
就在马驹儿他们离城不久,有衙役骑快马到各城门吩咐城门守卫严查出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