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陆家行事虽跋扈,可很难留下把柄,就算百姓被欺压,也不一定敢站出来作证。
因为大家不傻,明白官官相护这个道理,谁也不知道上一秒站出来作证,下一秒会不会突然暴毙在哪个街头巷尾。
段飞白思来想去,只有胡俊最为合适,刚才也问了,陆先举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也是,做的坏事恶事太多,哪能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记住呢。
“一派胡言!”
听完胡俊的慷慨陈词,陆先举气得吹胡子瞪眼,竭力否认。
始终沉默着的林远燃此时说话了。
“陆老狗,这么激动干什么?楚国有句话叫做贼心虚,你反应这么大,很难让人觉得没问题啊。”
陆先举敢当庭呵斥胡俊,那是因为他跟自己一样,站在堂下,林远燃不同,他坐着,他是朝廷副钦差,是审判者,即便言语过激用词不当,也最多是个人性格问题,他若敢呵斥,那便是打朝廷的脸,搞不好还得背上个扰乱公堂的罪名。
这口气他只能忍着。
人证物证,现在有了人证,堂外民众已经信了八分,罪名几乎是板上钉钉了,陆先举只能从物证上做文章。
“虽然不知巡抚大人从哪里找来一个刁民,任他胡言乱语害我陆家风评,可我陆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惧泼来的脏水。
敢问巡抚大人,可有物证?”
陆先举自认为陆家做事滴水不漏,留不下什么像样的证据,只要这一关过去,他就能找人脉拉关系,把陆家从悬崖边上救回来,大不了日后夹起尾巴做人。
他还抱有一丝幻想,那就是朝廷派人来查花魁案,只是走个过场,段飞白的行为只代表个人,而并非是天子针对陆家。
段飞白看了林远燃一眼,微笑道:“莫里斯大人,把信件展示一下吧。”
“好。”
林远燃答应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然后随手翻开一页。
顿时,从这页书里,飞出来无数张薄纸,方方正正地悬浮在大堂之上。
林远燃冷声道:“陆老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你陆家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老底,可都在这上面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