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霜妄想将修行人开口出言的途径去除,这便是动摇了修行一界的根本,休说是五绝,天下修士,人人皆是不满,当然要有人出来管管。”
老者言语丝毫不乱,理法皆足。
柳倾沉吟,随后抬头问道,“不过前辈可曾想过,这道根本虽说存留已久,当真合理?既然修行人与凡俗人起初并无二处,何苦非要借由他人之口出言,况且这道根本,对于凡俗百姓而言,并非是善事。”
山涛戎报以一笑,“修行者若是同凡俗掺杂为一处,那才是当真要天下大乱,手段强的,自然想要多说些,能耐浅些的,也想凭一身修为多揽好处,而后说更多话,如此一来,除却九国皇权之外,又要多添无数弊端,谈何百姓安生。”
“人本就是如此,得了好处便想再多得些,如若无人从中调和,代以出言,怎能令天下安然,怕是早就是连天烽火,打得九国分崩离析燹骨成山,遭创最重者,到头来依旧是百姓。”
书生蹙眉,一时不语。
“这话说得极妙,不过你所谓的根本,对于凡俗之人而言究竟是好与不好,总该自个儿去问问吧?”山巅来了位醉醺醺的年轻人,步态蹒跚,且扛着黄绳,口齿散漫道,“在下是从小地界来的,一路来南公山,见过不少寒门士子无枝可依,腹中还真是颇有些治国安邦的良策奇谋,却是最多爬到达官显贵家中客卿的地步,并无做官讨取功名的路途;反观前辈口中根本家里的儿孙外戚,腹内空空,却是凭借这重干系,平步青云,且不说于百姓无益,于天下九国,皆无益处。”
“是根本不假,可根本亦可变更,前辈何苦为难,更不惜斩草除根。”
年轻人停在山巅之上,摆动长绳,将一众人周遭岩石竭尽扫除而去,肆意笑道,“在下与那吴霜见过一面,觉得人还不错,故而斗胆,替南公山山主担下这份因果,如何?”
山涛戎看罢山上众人,略微点头,“还要看你担不担得住。”旋即扭头,踏天而去。
年轻先生也未曾跌了礼数,向周围几人略微行礼,随即也是踏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