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然醒悟的赵馨和潘雨音匆忙起身,一齐朝忽烈欠身施礼。
“是本王不请自来,该施礼赔罪的人是我。”言罢,忽烈竟一本正经地朝满眼惊愕的二女拱手一拜。
“王爷大礼,我们万万承受不起!”面对忽烈出其不意的谦卑,赵馨不禁方寸大乱,匆忙开口劝阻。
“咳咳!”寒暄作罢,殷战轻咳两声,插话道,“王爷有事与王妃一叙,劳烦潘姑娘暂时回避……”
“不得无礼!”殷战话音未落,忽烈陡然喝断,“潘姑娘是爱妃的朋友,即是本王的朋友,岂容你没大没小?”
“末将知罪!”
“那个……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潘雨音审时度势,主动请辞,“王爷、公主,你们慢慢谈,民女先行告退!”
言罢,满心担忧的潘雨音深深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赵馨,而后在殷战的陪同下缓缓退出大帐。
片刻之后,帐中只剩神情莫名的忽烈和六神无主的赵馨,二人沉默不语,气氛变的有些微妙。
值得一提的是,从忽烈进入大帐至此,其耐人寻味的目光一直盯着赵馨,从未挪开半分。
“爱妃……”
当忽烈下意识地朝赵馨走近时,赵馨竟吓的身子一颤,双脚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后退两步。
见状,忽烈刚刚迈出半步的脚登时一滞,而后又缓缓退回来。
“你害怕我?”忽烈的眼神十分柔和,声音亦温淡如水,“为什么?”
“王爷说笑了,我……为何怕你?”赵馨知道忽烈在蒙古的地位何其尊崇,更知道自己和亲的使命是拉拢、取悦忽烈,因此她心中虽对忽烈十分忌惮,但嘴上却宁死不能承认。
“如果你不怕我,为何不敢正视本王的眼睛?”
“我……”赵馨下意识地抬眼,可当她看到忽烈那双精光涌现的凤目时,顿时心中一慌,情难自已地将目光匆匆挪开,含糊其辞道,“我……我只是……”
“本王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见到你之前,我认为这桩和亲只是一场权谋,而你……不过是大宋为求自保而付出的一件祭品。”忽烈直言不讳,字字珠玑,“但我今天看见你之后,心意变了。你并非一件贡品,而是本王的爱妃,是一生一世只属于我的女人。”
“王爷此言……何意?”此刻,赵馨缩在袖中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攥紧拳头,掌心溢满汗水。
“意思是本王对你十分中意,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认准了你。”忽烈笑声爽朗,直抒胸臆,这是蒙古汉子特有的豁达与豪迈,“在我们草原,男女之情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曲折,更不像你们中原人那般扭扭捏捏,凡事都讲一个‘日久生情’。对本王而言,女人没有那么多麻烦。只需一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赵馨生平从未见过忽烈这样的男人,一时间心乱如麻,竟是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