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山百年之约,贫道代先师去落个座。”
两人寒暄一阵后,由老管家差遣两名女子武夫抬走许昭昭。依依惜别。
目睹这一幕的杨培风,情不自禁就伤春悲秋起来。
若干年后,倘若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作古,即便自己修得长生法,也无异于自讨苦吃。
伤感至此,他也没心思与许昭昭去要那个“任何条件”。
“杨公子,该上路了。”
天大亮,周旭扛杨培风上了一辆马车,驶离乐嘉城。
“你的命算保住了。但要恢复如初,怕也没那么容易。我带你去找个活死人、肉白骨的老前辈,倘若她也无计可施,你就做好一辈子混吃等死的打算。”
也就是说,杨培风别说跻身天心,就连现有十年如一日苦修来的,也有付诸东流的可能。
杨培风惨淡一笑:“未尝不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周旭不予置否,话锋一转道:“你那姓江的朋友,听说也受伤了,但她的根骨比你好,想是无碍。你恢复的快些,去瓦山还能见一面。”
杨培风默不作声。
周旭又苦口婆心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娃,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执意找天宫的麻烦,不自量力。天宫的事你往后能躲则躲,并不是说谁谁谁设局,你就定要入局不可。”
“贫道三十有六,活到如今,被算计得少了?任由他们谋划,我自岿然不动,乐在逍遥……”
中年道人谈笑风生,一路风雪载途,却似有别样春色。
杨培风这一觉,睡到忘记时间。
他醒过两次,而且都是惊醒。
第一次,他问周旭,“老妇人的阴神如何了?”
周旭直接停下马车,盯着杨培风,眼神幽幽:“你莫不是在质疑我,作为一个道士的专业?”
杨培风无话可说。
第二次,他突然坐起,曾读过的某篇晦涩难懂的经文、剑术,突然有所顿悟,强打起精神留下“痕迹”后,倒头就睡。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艘船上。
而第三次醒来时,他就被周旭叫住。
“你睡这许久,我可算是昼夜兼程,折腾惨咯。”